石跟上她,壓低聲音道:“嘉月也不是個喜歡聽曲的人,府裡設宴擺戲場,她是最先從戲場溜走的那一個。”
虞歲:“顯然她來太乙後開始喜歡這些了。”
小廝見到這二人進來,上前熱切招呼,虞歲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點了間上房,薛木石跟在她身邊半個字都不敢說,只埋頭跟著她走。
他們就在薛嘉月包房的旁邊。
薛木石站在牆面處,仔細聆聽隔壁傳來的樂彈聲,試圖從中聽出點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相比起他的擔憂和著急,虞歲卻在矮榻上坐下,翻看案上擺放的憐人冊子,小廝站在屏風後邊,正繪聲繪色地和她講解樓裡的伶人手藝。
虞歲漫不經心道:“我聽隔壁的曲子彈的就挺不錯,就叫他來吧。”
小廝顯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要求,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仍舊笑道:“客官您稍等,等隔壁的時間到了後,我立馬請人過來,你看要不要先點點別的?”
“來這種地方我何時等過人,”虞歲當即合上冊子,佯裝冷臉道,“我現在就要叫他過來,你去不去?”
見她如此強勢,是鐵了心要這怎麼做,小廝臉色這才變了變,忙躬身安撫道:“客官,這是樓內規矩,都是按照先來後到排序。您稍等,隔壁馬上就要結束,我過去幫您盯著,保證那邊結束立馬給您請過來。”
虞歲扮黑臉生氣的時候,氣勢拿捏的剛剛好。
她以前就常幫顧乾懟帝都的其他勢力,給顧乾撐腰,又觀察過自家幾位姨娘管理王府和族內事宜的模樣和手段,此時應付一個樓內小廝根本不在話下。
小廝還在勸阻,極力不得罪人,虞歲已經隨手扔了幾顆金珠在案臺,起身道:“說來說去,不就是錢的問題,本小姐有的是錢,放桌上了,我不信隔壁出的會比我更多。”
“這……哎喲,客官,咱們就稍微等一會,隔壁一會就結束了!”小廝本就見虞歲穿著不凡,是個貴客,這會又見她隨手就是顆金珠,更加不敢得罪。
“懶得聽你廢話,你不肯去請,我們就直接過去聽好了。”虞歲大步朝外走去,給薛木石使了個眼色。
“這不行啊客官,咱們就等一會……”小廝急得滿頭是汗,跟上去要攔,出門後,給候在廊上的樓內守衛瘋狂使眼色示意他們攔人。
虞歲將刁蠻的客人當到底,杏眼怒瞪圍過來的守衛等人:“讓開,你們敢碰本小姐一下試試。”
她已經給了闖進去的理由,薛木石自然不敢浪費,御風術閃步躲開守衛等人,一腳踹開隔壁大門,聽見驚呼聲,蹙眉往前走了兩步。他越過寬大的薄紗粉翠屏風,看見剛要舉杯喝酒的薛嘉月。
抱著琵琶的美人受驚出聲,撫琴的美人又驚又怒。
坐在薛嘉月身邊的紅衣女子怒目起身道:“你是何人?還不快出去!”
“表哥?”薛嘉月神色恍惚地喚了聲,忙將手中酒杯放下。
帶薛嘉月出來的醫家弟子邱滄剛要罵人,一聽薛嘉月的聲音,也愣了下:“這是你表哥?”
紅衣女子餘巧也是醫家弟子,是薛嘉月的師姐,聞言皺起眉頭打量薛木石。
一副道家弟子的打扮。
確實有聽說薛嘉月有個表哥,是那位之前傳的很火說被聖女退婚的道家弟子。
“你隨我走。”薛木石也沒看其他人,只盯著薛嘉月,難得認真。
薛嘉月心中驚慌,急急忙忙地起身朝他走去,恰巧看見慢一步進來的虞歲,守衛和小廝也湧了進來,邊走邊勸。
虞歲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進來後看見薛嘉月愣了下,奇怪道:“你怎麼在這?”
小廝臉色也繃不住了,感情你們這是認識的?
薛嘉月瞬間冷靜,看看虞歲,又看看薛木石,突然撞開薛木石朝外跑去。
“師妹!”餘巧急忙喊她。
薛木石立馬追出去。
虞歲側身讓開,又上前不動聲色地攔住了要追人的餘巧,驚訝道:“還有醫家的師兄師姐,怎麼這麼巧?”
這兩人顯然是認識虞歲的,被她這麼一攔臉色有微妙的變化,不敢貿然上前追逐。
夜裡這條街燈火透亮,行人繁多,薛嘉月感到有些難堪,埋頭往下跑,撞到人也沒有理,惹了一路罵。
薛木石一邊道歉一邊追人。
薛嘉月剛要出松花樓大門,被人攔住詢問是否結賬,臉色又紅又白,剛抬頭要發怒,就被追上來的薛木石伸手拉走:“已經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