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次掃蕩外城蘭毒組織,摧毀的都是金沙較多?”
“不錯。”歐如雙點點頭,“高階蘭毒也許是被他們提前轉移或者銷燬了。”
被張宇軒攔在後邊去的梅良玉又道:“高階蘭毒製作不易,就算被發現也不會輕易銷燬,轉移的可能性更大。”
一直沒吭聲的鄒纖這才開口:“轉去哪了?”
歐如雙有些無奈地看了過來,無聲表示我怎麼知道。
鄒纖把玩著手中聽風尺,目光輕點秦崇學道:“這人是跟著商隊進的太乙,真名秦崇學,來的時間不久,今晚綁架太乙學生,做事有針對性,常用高階蘭毒,說明貨源穩定,基本可以確認他是某個蘭毒組織的人。”
“我說某個蘭毒組織,大家可能不是很清楚。”鄒纖的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撓著脖子,“但我若是說蘭毒‘玄魁’,諸位應該都聽說過,玄古大陸八成的蘭毒,都來自這個組織,它們遍佈六國,只是沒想到連太乙也有涉及,而且紮根許久,藏得很好。”
天鑑司大門沒有關,屍體和教習等人都在門口,外邊也是人來人往,從烏懷薇開口評價錢瓔的時候,就有人豎起耳朵偷聽。
蘭毒的許多訊息都是被封鎖的,並沒有鬧得人盡皆知,學院聖者們雖然知道,但誰也沒有挑明說過,大家都點到為止,或者乾脆不理。
此刻鄒纖說的這些話,讓門外想要探知訊息的教習和學生都聽了去。
鄒纖伸手點了點躺在門口的屍體:“秦崇學來自青陽,前身是青陽濱州國武將,濱州國滅,他也跟著消失了,想來是拋棄了自己武將的驕傲,去為玄魁做事。”
歐如雙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死去的秦崇學,問鄒纖:“這都是通訊院查出來的?”
不可能。
秦崇學的身份隱秘,少有人知,更別提他以前從未來過太乙。歐如雙最是清楚太乙通訊院的情報能力,所以不相信這是通訊院在短時間內就查出來的。
“有人發給通訊院的,咱們太乙臥虎藏龍,大家都知道。”鄒纖打了個哈欠,靠著椅背懶洋洋道,“若非不願透露姓名的學生髮來的,就是玄魁自己人發的,奉勸此人趕緊棄暗投明,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免得我們還得花時間精力去查,到時候查出什麼來,可不會看在你是太乙學生的份上輕饒幾分。”
歐如雙心裡掠過兩個想法:
年秋雁,躲在聽風尺背後的神秘人。
萬桂月捂嘴輕輕咳嗽,低垂眼眸。
她倒是聽出了鄒纖話裡的弦外之音。
鄒纖這話不是說給外邊的學生和教習聽的,而是說給在場的聖者們,提醒他們有的事情別太過了。
比如傷害太乙的學生。
秦崇學今晚的意圖落在他人眼中也很明顯,就是要殺梅良玉,萬桂月若是提前知曉,也不會允許。
她捂嘴輕咳聲,抬眼朝歐如雙看去:“如此一來,是上次掃蕩蘭毒收尾沒做好,放跑了一些漏網之魚?”
歐如雙蹙眉,做沉思狀:“有常老出手,不可能放過,而秦崇學是外來者,想必是一直在外面的人,終於知曉太乙玄魁組織被滅,才怒火攻心,來太乙找梅良玉的麻煩。”
鄒纖琢磨道:“怒火攻心。”
歐如雙沒說話,看了眼萬桂月,心中不悅她剛才主動挑起事端。
秦崇學死就死了,他還能借這事狠狠嘲笑一番青葵。偏偏屍體卻被帶到了太乙聖者等人面前,歐如雙覺得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算梅良玉喊了學院教習去幫忙,當時在場有三個十三境,還不能趕在穆永安他們到達之前殺了梅良玉嗎?
真是一幫廢物,來太乙盡給他添亂。
烏懷薇抬頭問衛惜真:“你怎麼看?”
“第一次驗血沒能找到洛伏,第二次驗血也沒有找到一個使用蘭毒的學生和教習。”衛惜真神色淡淡道,“說明教習和學生們互相包庇,驗血這個法子已經沒用了。”
最後這話說得直白,讓其他人都聽得心頭一緊。
“如歐院長所說,有常老出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蘭屍。”衛惜真凝視著秦崇學死不瞑目的臉,“所以常老遺漏的地方,我們得想辦法補上,明日開始,讓太乙的學生們去給外城的人驗血。”
在太乙,無論是學院還是外城,都是太乙二十四聖說了算。
只要他們一句話,就能改變外城的規則。
因為他們是被太乙地核之力選中的聖者,擁有主宰太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