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群,這會已經被血水染成了紅裙。她轉動毫無波瀾的瞳眸,看向被盛暃踩在腳下的徐典,因為屍首已經陷入地坑中,看不清全貌。
但他們都能看清盛暃暴怒癲狂的模樣。
馮修沒有過多遲疑,將自己藏進吞影中,陸芃芃退後一步,從機關盒裡重新拿出遮眼的綠絲條。
“等等,咱們可以先好好談談!”牧孟白轉身面向步步緊逼的沈六,“先說好!他是自己淹死的!跟我們沒關係!”
沈六皮笑肉不笑地往前走去,聽完牧孟白的話嗤笑聲:“如果他能淹死在冥湖裡,你們還能活著站在這?”
牧孟白還沒開始胡編亂造,盛暃已經一腳把徐典從坑裡踹出來,血肉模糊的身軀被踹飛滾向沈六腳邊。
沈六臉色一僵,停在原地低頭看去:
頭骨塌陷,面目全非,原本精壯的四肢,也呈現出被暴力擊打後扭曲的模樣。
沈六深吸一口氣,目光冰冷地朝牧孟白看去:“你跟我說這是被淹死的?”
牧孟白都不忍心看,卻還是一口咬定:“他就是淹死後才變成這樣的!”
他餘光往盛暃那邊掃,張嘴無聲問道:你打得過嗎?打不過咱跑吧!
盛暃現在看見他這樣子就煩,這股煩躁從心底直衝大腦,於是一把抓過牧孟白的衣領,毫不留情地把人甩飛:“別在這礙手礙腳還礙眼,滾!”
牧孟白被甩出二十多步遠,內裡氣血翻滾,臉色更白了,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忍不住偏頭吐了口血,罵道:“盛暃!你是不是有病啊!兄弟情歸兄弟情,你再打我試試!”
我真的會被你打死啊!
盛暃聽得更煩了,他大步往沈六走去,滿臉是血的癲狂模樣,讓沈六眼中也露出幾分訝意。
是盛暃沒錯,但又哪裡都不對勁。
盛暃現在應該和牧孟白一樣,內氣空虛,虛弱無比,可他的護體之氣卻燃燒的越來越旺,釋放出來的氣息也十分強勢。
沈六後撤半步,同樣燃起護體之氣,星線在身前連線成陣。
蒼龍七宿之一,氐宿星將·氐土貘。
沈六足尖輕點,地面沙土震顫,轉瞬就將他和盛暃的距離拉遠。
盛暃似乎不受影響,雙眸仍舊緊盯沈六,御風術掠空,腳不沾地。
這時候綁好眼睛的陸芃芃開口道:“他用的是燃血之術,內體氣空後,燃血重新獲得氣,氣血虧空後就會死。”
沈六聽後瞭然,原來如此。
難怪盛暃經歷那麼多,看起來還是全盛狀態的樣子。
沈六朝盛暃喊道:“盛暃,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等你氣血燃盡後,就算蔣院長來了也救不了你!”
他們都不需要和盛暃打,只需要拖著時間,讓盛暃氣血燃盡就行了。
沈六想到自己人也剛從冥湖裡出來,寒氣還未完全驅除,少動手消耗比較好。
盛暃緊盯著他,雙眸泛著金紅的光芒,張嘴無聲吐露名家字言:“鳴。”
他張嘴無聲,沈六等人卻覺有萬音入耳。
世間千奇百怪的聲響在一瞬間湧入他們的耳裡,尖銳的、誘人的、憤怒的、恐怖的——讓人心潮翻湧,又懼又怖。
陸芃芃剛剛抬起拉弓的手又垂下,轉而燃起護體之氣去捂住了耳朵。
沈六抬手遮擋無形的鳴叫聲,大腦頭痛欲裂,雙耳出血,抵擋的手臂上出現褐色的土質鎧甲,才稍微阻擋部分往耳裡灌去的鳴叫聲。
倒地上沒起來的牧孟白這會也捂著耳朵,他在心裡大罵盛暃無差別攻擊。
此時只有一團黑影朝著盛暃前進,藏在吞影中的馮修反應最快,在盛暃使用字言“鳴”的時候就自封聽感,因此不受影響。
他的速度很快,朝盛暃而去算是逆流而行,卻也順利來到盛暃身後,雙手掐訣,施術還未完成,卻被早有準備的盛暃反手一刀斬去。
盛暃手中的破魔刀斜斬上挑,將從吞影中出來的馮修對半砍。
血水又濺了盛暃一身,他卻眼都沒眨一下。
馮修自封聽覺躲過了字言鳴,卻也沒有聽見破魔刀的聲音。
地面的沈六看見這一幕瞳孔緊縮,怒喝道:“盛暃!”
盛暃根本不聽,他手中破魔刀無視護體之氣,直直刺入馮修咽喉,將人從高空踹下去。
沈六頂著字言鳴叫衝過去接人,陸芃芃屏息,耳中流出血色,動作有瞬間的遲緩,隨後挽弓。
紅光一閃,利箭轉瞬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