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一時半會是消不了的。
下手不輕吶。活該。
萬棋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似的轉開視線。
衛仁揉著臉,在心裡冷笑聲。
萬棋問了句:“你倆談好了嗎?”
他似乎看出衛仁對虞歲的態度改變,所以也不擔心這倆人又打起來,得到虞歲點頭回應後,萬棋就將季蒙放地上:“他怎麼辦?”
“你是不是少帶了一個人走?”衛仁找茬道,“你朋友不是死在那邊上了嗎?”
提起凌簡,萬棋臉色都慘淡了幾分:“在百家夜行中死亡的弟子,會由教習帶走。這會應該有教習往冥湖來了,但他們不會插手冥湖發生的事。”
話是這麼說,但誰又能保證。
就像虞歲被追殺的時候跑到鬼道聖堂大門口,雖然不能進去躲起來,但誰又敢當著常艮聖者的面在聖堂大門口殺虞歲?
虞歲沒有耽誤時間,她蹲下身撥開蛛繭,仔細打量陷入昏迷的季蒙,問萬棋:“你是醫家弟子,能看出什麼嗎?”
萬棋也跟著蹲下身檢查季蒙的狀態,他拔出小刀劃開季蒙的手腕,血液青黑。萬棋又從機關盒裡拿出其它器具,將從季蒙身上割下的鱗片和血液收集起來。
不知是不是巧合,給季蒙放完血後,他的臉色雖然越來越慘白,氣息越來越微弱,但身上長出的鱗片和尖牙卻逐漸消失。
萬棋全程專注,沒說過一句話。
他認真做事的時候反倒顯得與眾不同。
衛仁看了一會,擰著眉頭問:“他是不是也做什麼實驗了?”
萬棋茫然抬頭:“什麼也?”
衛仁兇他道:\你別管,就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啊。”萬棋無奈道,“我只是先把這些收集起來,後續再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麼,他也是醫家弟子,說不定知道自己的情況。”
萬棋說:“不如把人弄醒後直接逼供來得快。”
衛仁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天才?還逼供,萬一他又突然發瘋再殺一個怎麼辦?”
“那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才出現的意外。”萬棋深吸一口氣,盯著季蒙說,“他得為此負責。”
衛仁:“你想讓他怎麼負責?”
萬棋嘴唇顫了顫,眼神卻忽然放空茫然了。
換做從前,他會堅定地說出“殺人償命”四個字。可後來……後來為什麼卻說不出口了。
虞歲掃了眼衛仁,示意他閉嘴,不要刺激了季蒙,又把萬棋刺激瘋了。
“你會幫忙查下去就行,畢竟我認識的醫家術士很少。”虞歲緩緩站起身,朝遠處看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要去找三哥,你們要去找沈六拿回解藥。”
萬棋聽後,又探了探季蒙的身子,說:“他的負陰毒解了。”
衛仁掀了掀眼皮看他:“那就只剩下你需要解毒了。”
萬棋去看虞歲:“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我看你們都認識啊,一起去救人不是更快……”
話還沒說完,就被衛仁不耐煩地打斷:“誰跟你說我們是一起的?”
“顧乾和衛仁有生死大仇,但我兩邊的關係都還行,我當中間人也不容易,你能理解吧?”虞歲笑眯著眼,微彎著腰去看還蹲著的萬棋,“要是顧哥哥知道我和衛仁的不錯,會問很多讓人心煩的問題,我不喜歡麻煩,喜歡簡單,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萬棋不等虞歲說完就舉起手做投降狀,睜著一雙沒什麼精神的眼說,“但顧乾是追過來了的吧?我們要怎麼辦?”
虞歲轉眼去看衛仁:“能找到沈六的位置嗎?”
“可以。”衛仁舉起手,掌心有幾條黑線在流動,“沈六身上有蛛絲的氣息。”
還好他當時多留了個心眼。
虞歲順著衛仁指的方向看去,輕聲說:“不用管顧乾,先去找我三哥。”
萬棋指著季蒙說:“那他呢?”
虞歲想起季蒙討厭盛暃的事,笑道:“帶他一起去。”
陰陽一現後,沈六帶著陸芃芃和馮修著急往回趕,來到打樁的地方,卻不見那三人的身影。
徐典不見了,釣魚的線也斷掉,沒有發現盛暃和牧孟白的蹤跡。
“不見打鬥的痕跡。”馮修說。
“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沈六陰沉著臉色,對陸芃芃說,“找到徐典的位置。”
陸芃芃雖然受傷未愈,卻很快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