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驚詫第一劍為何微妙地偏離,而是立即變招,再次朝盛暃殺去。
不知道是強大的求生欲驅使還是如何,盛暃在劍影逼近前拼死一搏倒地滾了一圈,這必死的一劍又偏了。
勁風崩開,這次赤影劍氣從盛暃身上斬落一物,黑色的神木籤被挑飛上空,閃爍一瞬間的金光,同時落入盛暃和公孫乞眼裡。
那是牧孟白的神木籤。
方技家的神木庇佑,獲得神木籤庇佑,無法靠施術獲得,只能拼運氣,看是否能獲得神木垂憐,賜你好運,讓你在生死對決中,使你次次化險為夷,而你的對手則必定失誤。
盛暃的腦子轟然炸開。
他想起牧孟白之前說的話,也想起自己墜崖的時候,這小子將神木籤往他身上扔,自己卻往後躲得遠遠的。
盛暃醒來後想起這一幕,還在心中罵罵咧咧,如今才發現,牧孟白的神木籤才是最厲害的存在。
兩次神木庇佑,絕不是偶然。
公孫乞也看明白了,他瞥了眼倒地不起的盛暃:“神木庇佑,你?”
可笑。
男人眼中金光流轉,星火如劍,將被挑飛上空的黑色神木籤擊碎成兩截落地。
盛暃望著碎裂後落地的神木籤眉頭緊緊擰起,艱難轉身將暈過去的蘇寄春藏起來了,回頭看向神木籤時,寒風呼嘯而來,狂楚站在公孫乞身後,臉色十分難看:
“你在跟誰當對手?”
狂楚挽劍下劈,龍淵號令萬軍,金戈鐵馬的戰聲響在公孫乞耳邊,令他雙手震顫。
公孫乞回身,他人眼中只見狂楚斬出一道劍氣,公孫乞面對的卻是千軍萬馬。
這瞬間似將他拉回到從前年少的某一日,腥風時時掠過鼻尖,屍骨和刀劍斷裂的聲響不絕於耳,所有人都倒下了,偏偏只剩下他一人還站著,只要還活著,手中的劍還未斷裂,身軀還未倒下,就不能退後半步。
公孫乞橫劍身前,流火飛墜,將攻向自己的千軍萬馬全數焚盡。
狂楚壓下眉頭,再次出擊,與同樣主動出擊的公孫乞再次交手。
在公孫乞的天火流焰範圍中,雙方都在高速又大量消耗五行之氣,可誰也沒有見劣勢,或者出現氣竭狀態,彷彿兩人都有源源不斷用不盡的五行之氣。
狂楚除去自身境界的原因,還因為地核之力給的力量,所以不怕氣竭。
可他又是為什麼?
有什麼自信敢和我這麼打?
戰鬥中的公孫乞神色冷靜沉穩,看不出半分喜怒,也猜不透他的想法,甚至都無法從他身上感受到半分殺意。
像是完全出於本能的戰鬥回應。
然而這才更讓人感到可怕。
盛暃趁公孫乞被狂楚攔截時,迅速去將斷掉的神木籤撿回去。他回到蘇寄春身旁,心臟跳動迅疾如擂鼓,抓著神木籤的手不斷收緊。
他微微揚首看向上方,那二人交戰的身影快得看不清,只能聽到不斷響起的劍鳴聲爆燃聲響,視野所見全是漫天星火,溫度不斷升高,就連地面都承受不住發出裂痕。
盛暃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在常艮聖者的威壓和兵家聖者的威壓壓迫下,他已經逐漸感到頭暈,體力不支。
溫度提升,肌膚泛紅,感受到烈火灼燒的痛感,盛暃攥緊已經斷掉的神木籤,滿頭是汗,他在被汗水模糊視線前,朝倒在身邊的蘇寄春看去。
她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如果他不做點什麼,蘇寄春就會死在這。
只能看著她死,又或者看著自己死在別人手裡?
盛暃大腦變得暈乎,呼吸緩慢。
他顫抖著手,將斷裂的神木籤交給蘇寄春,讓她緊緊抓著,不管斷掉後的神木籤還有沒有用,至少賭那一半的機會他也給了蘇寄春。
盛暃將最後的五行之氣渡給了蘇寄春。
他氣竭暈倒時,漫天星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銀白霜雪。
天幕中出現兩道身影,操控著太乙的地核之力恢復這片區域的平衡,同時拔劍出鞘,朝與狂楚對戰的紅衣人影斬出勢不可擋的一劍。
兩位兵家聖者的一劍,威力不容小覷,冰寒之息一路熄滅冰封烈焰,直刺公孫乞心口,將與狂楚顫抖不休的公孫乞成功逼退。
從後背襲來的這一劍,由公孫乞的劍靈驚鴻飛身攔截,劍靈化形散去,卻也將這蓄力而出必殺的一劍成功抵消。
“幹什麼?”狂楚被打斷戰鬥,不悅地提高音量,“你們玩的時候我可沒有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