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蓄著半顯花白的山羊鬚的官員,穿戴著五品文官白鷳補服打扮,被一嬤嬤模樣的人引來,半眯著眼號起脈來。
藍寶石……呀,好大一顆,陽光下那寶石顏色純淨通透,折射出貨真價實的天然A貨才有的幽藍光芒,斯里蘭卡級的藍寶石!眨了下眼,我盯著他頭上官帽的頂珠出神……
白鷳補服,藍寶石頂,應該是五品文官了……腦海裡突然出來的認知讓自己嚇一跳,咿——我是怎麼知道的他是五品的,就象常識一般種在腦子裡似的。
一時發怔,難道……
體彩、福彩期期買,連個50都沒中過,怎麼可能……太不可信了!我甩下頭,收拾起這個虛妄的想法,唉……這個劇組真有錢,道具衣服都捨得用真貨。
“小姐,這是哪個劇組?”我喚著第一眼看到的梳著髻的那個女孩,湖藍的單袍,綰著尾髻,清宮裡高階宮女的打扮。
“乾清宮啊,宛儀,我是額真,你怎麼叫我小姐?”她驚恐地摸摸我的額頭……很涼。
她輕舒一口氣:“嚇得奴婢查點要去追回剛剛的太醫院院判大人了。今兒皇上在大殿視朝,安公公已經去前朝去告訴小九子你終於醒了的這個大好訊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會多麼歡喜。”
聽她越說越離譜了,中國人民都解放多少年了,還把皇帝說出來!
“STOP!你們是把我打哪弄來的就把我從哪放回去!我忙著那,沒功夫參加什麼願望漂流,夢想成真的什麼節目……哦!我想起來了,我在太和殿那等李菲來著,被根木樁砸到……”
“宛儀!太和殿十八年那次失火已經化為灰燼,現在都還沒修呢!”這丫頭楞楞地看著我瞪大了眼睛。
“胡說!在修呢,迎奧運而已,看吧,2008年奧運會前肯定修好!”
聽我說話,她慘白著臉,哭喪著對一個嬤嬤道:“翠姑姑怎麼辦?宛儀人是醒了,可神智卻是不清,皇上一會來看到這樣子可……”說著說著又似要掉眼淚。
唉……受不了,還真入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轉轉頭、伸伸腿,摸了把帷幔上這精緻的刺繡,本小姐這就走人吧……緩緩地,我爬起身來。
那叫額真的丫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後面,見我腳下發軟,扶我靠在窗前的軟塌上歇息。
“皇上回宮!”聽那延綿的高高低低一段一段傳來,我心突地一緊。
這像被人掐著脖子發出的尖細的嗓音仿若閃電劃破我腦海裡的那團黑霧,閃過記憶中的那個影子,就那一瞬,又歸於黑暗。
細想……頭卻隱隱作疼。這叫額真的丫頭扶我靠在窗前的軟塌上
聽得門外有些微響動,一穿太監服飾的公公進來,也不言語,肅著臉,“啪啪”地擊掌兩下。頓時,屋裡頭的人不管上手做著什麼活計,此刻俱都放下非常有默契地速速退到牆根處低下頭跪著。
呵,什麼大人物要來了,演戲演到這份兒上,至於嘛。勾起嘴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那洩進一室璨陽的門口瞄去……奇怪地,心中有絲莫名的期待。
朝南開的雕漆木門外響起“嗒嗒”的整齊步履聲,快到門口時卻又安靜了下來,被正午的陽光拉得頎長的一個人影在門光滑如鏡面的地磚上慢慢成形。
明亮的陽光在他身後拉出一道光暈,他的臉隱在光影裡我看不十分真切,只瞥見那高大的男人頭上那冠帽上四條金燦燦的盤龍頂起一顆鴿蛋大的東珠,在陽光下發出攝魂奪魄的輝芒。
“茉兒!”他朝我靠著的軟塌方向看來,語氣急切而又驚喜。
“噯!”他在叫我名字?下意識的我應諾了聲。
他揮手不讓捧著常服準備給他更衣的兩名內監的靠近,一陣風似的大踏步過來……等我回神時,已被他圈在了自己懷裡。
那眼……溫潤如玉,燦若晨星,正熒熒閃閃述說著什麼。
“你終於醒了!”他鬆了口氣似的把我擁得緊緊地,嘴角、眼底溢著滿滿的欣喜。
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似的,不經意就已伸出,想去觸控那彷彿已千萬年不曾見的輪廓。
那髮梢,那鬢角,那眉眼,那鼻樑上的幾粒淡白“雀斑”……麻子?
還有那暖暖的潤潤的唇……緩緩往下看來,此刻,只覺得渾身燒成了一片,醉死人的紅霞就這樣爬上了眉梢。
因為……
這唇隨即輕輕地貼上了我的,炙熱滾燙而又深情的吻猶如冬日裡最後一縷煦陽的溫暖,讓人沉溺著慢慢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