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處小市街,他發覺有人跟蹤,並不感到意外,猜想三山棧的人決不會甘休,必定派人盯緊了他,要查出他的落腳處。
他脅下掛了一隻包裹,裡面盛了不少得自三山棧的金銀財寶。
他並不認為這是搶劫,他認為這是他應該得到的補償。
公孫英兄弟倆奪了他價值千兩的財物,他當然有權取得補償,雖然不合法,但是合乎江湖規矩。
起初,發現了兩個村姑打扮的人,遠遠地盯梢。
不久,發現一個身材矮,穿了青儒衫,頭上卻戴了一頂低邊遮陽笠的人,似乎愈跟愈近,快要接近他身後了。
他留了心,腳下一慢。
“好傢伙,迫不及待了呢!”他心中暗叫。
小街中段,有一座小食店,門前栽了一排椰樹,掛著酒旗子。街上行人不多,一個個匆匆忙忙,誰也懶得理會旁人的閒事。
踏入小店,他隨含笑相迎的店夥直趨店堂的右廂,佔了一張食桌,吩咐店夥來兩壺酒,幾味下酒味。
店夥剛離桌,對面一桌跟來一位食客,正是那位神秘的書生。
“客官請坐。”另一名店夥送來一壺茶,含笑招呼客人:“日色近午,客官是進膳呢,抑或喝杯酒……”
“那個傻大個兒吃什麼,也給我來一份同樣的。”小書生用怪怪的嗓音說。
“好的,小的這就替客官准備。”店夥不以為怪,應若著走了。
張允中一怔,好傢伙,這不是改暗為明嗎?
小書生取下遮陽帽落坐,一雙亮晶晶的怪眼,逼視著對面的張允中。
張允中又是一怔,這小書生可惡透頂,戴了製作得並不高明的人皮面具,這豈不是故意引人注意嗎?
小書生的人皮面具製作技術差勁,即使普通的人也可以分辨出是面具,慘白的臉,畫上去的怪眉毛,五官皆留有細縫不能密合,說起話來不但不自然,而且雙頰都在抽動,一看就知道是假面。
“你看我幹什麼?”小書生不悅地問。
中間隔了兩張食桌,但食桌不大,雙方像是鬥雞,面面相對大眼瞪小眼。
“嘿!你遠比我兇。”他笑笑:“你是不是太霸道?你不看我,怎知道我看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書生的口氣平和了些,但嗓音一點也不悅耳。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知道我在想什麼?”
“哼!我和你相處……跟了你許久。”小書生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當然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真的呀!說說看,讓你猜三次。”
“你在想,我是不是那兩個扮村姑的跟蹤者的同謀。”
“咦!你真會察言觀色呢,你是不是呀?”
“不是。”
“那你……”
“特地向你提警告的。”
“是你的警告?”
“不是。除了那兩個假扮村姑的人之外,還有好幾個人,前後都有。”
“唔!有此可能。你是他們那一夥的?”
“我是走單線的。那一撥好幾個人,是三山棧的爪牙,他們的膽子雖然小,卻是跟蹤的行家。”
“那兩個假扮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