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正溯灘而上,兩根百丈長的巨纜,在兩岸兩百餘名僱自當地的纜伕拉曳下,船一寸寸破水上航。
“嘿喲荷!嘿喲荷……”兩百餘名纜伕的歌聲,在峽中引起雄壯而又悽惻的迴響。
任何心理生理正常的人,看了纜伕的情景,如不心中惻然肅然起敬,他就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
一根巨纜中,足有七八十個纜伕,有些纜伕僅穿了一條犢鼻褲;有些僅用布巾掩住陰部;有些乾脆什麼都不穿,赤裸的黎黑胴體真像個野獸。
他們赤著腳,在陡滑的亂石、怪巖、砂礫中,肩手齊用,一寸寸像在爬行,將那龐然大物逆水上行的船支,拖上這三四里長的急灘。
稍一不慎,就會摔落水中,或者斷手摺腳。一年中,三峽沿岸各灘的纜伕失事死亡率,高得令人不寒而慄。
灘上的回水沱,停泊著等候下航的船支。
毫無疑問地,貢船到達之後,假使碰上有船上航,必須在這裡泊舟等候。即使派專使到下游找小鎮的航運管制官役理論,以十萬火急公文要求停止船支上航,也得耽誤老半天。
這是說,在這裡劫船,理想極了。劫到皇貢珍寶之後,立即從小山峽脫身進入叢山峻嶺,鴻飛冥冥,萬無一失。
卅餘位高手,正沿小山徑向峽口急走。距峽口約五里左右,便在山腳下的樹林歇息,派了兩個人,出小峽口急趨峽口左方的回水沱泊舟處打聽訊息。
泊舟處的山崖下,形成一條小街,約有卅餘戶人家,出售一些山產與藥材,賣給等候下航船支的旅客,當然少不了有小食店,供應飛禽走獸各種野味。
兩人是秦吉光、秦靈羽兄妹,要在江湖揚名立萬,雄心勃勃目無餘子的武林後起之秀。
兩人皆換穿了青勁裝,外用披風掩住腰間的佩劍,男的如金童,女的似玉女,走在一起極為出色,眉宇間英氣外露,眼神中流露出自負、自信等等神彩。
路沿山崖而築,左倚崖,右臨水,寬有三四丈,崖坡不怎麼峻陡,不難上下。
距鎮口約有百十步,對面內彎的崖壁後,突然踱出渾身紫的小菱。今天她佩了劍,因此皮護腰把小蠻腰扎得弱不勝握。
這一來,剛發育的酥胸,綻起的小蓓蕾充滿青春的氣息,雖然不像火一樣充滿熱力,但極為誘人想入非非。
這就是青春少女的魅力,姑娘們一生中,最可寶貴的金色年華,過去了就永不再來。
“兩位,辛苦了。”她嫣然一笑,攔住去路:“你們來得不是時候。貢船被人留在歸州,船上臥底的奸細已被清除,何時發舟,誰也不知道。你們在此地枯等,那是枉費心機。”
兄妹倆吃了一驚,也怒火上衝。
他們曾在遠處,看到張允中身邊有一個紫衣女郎。張允中在險徑截擊,險徑那一端也曾看到紫影。
雖然看不清面貌輪廓,但一看便知就是這位美麗的小姑娘。
秦靈羽曾經與小菱交過手,怎知小菱是那位戴了面具的小書生張三?
“你是張允中的同伴。”秦吉光冒火地叫:“沿途襲擊,有你一份……”
“正相反。”小菱笑笑糾正對方的指責:“如果沒有我在一旁勸解,張哥哥早就把你們屠光殺盡了。”
“憑他?哼……”
“真的,兩位。我不希望張哥哥多造殺孽,請轉告絕劍秦前輩,公孫龍一群人前車可鑑。明時勢,知興衰,不承認錯誤的人,失敗自在意中……”
“本公子不聽你的虛張恫嚇,先斃了你再說。”秦吉光一掀披風,拔劍出鞘:“小丫頭,接本公子的武林劍道絕學神劍七絕……”
身後,傳來一陣冷笑。
“你少臭美。”身後傳來張允中的嗓音:“趕快運玄陰真氣護體,把你的看家本領神劍七絕全部掏出來,準備接在下雷轟電掣的三刀。”
秦吉光兄妹臉色大變,心中一虛。
張允中不在,秦吉光敢說大話吹大氣,當真見了張允中,卻感到心向下沉,勇氣急劇地消失。
“先擒住他的女伴。”秦靈羽急叫,叫聲中拔劍衝出,猛撲小菱。
一聲嬌笑,小菱像穿雲乳燕,飛越兩人的頂門上空,兩翻騰以巧燕掠波身法斜掠而下,俏巧地飄落在伸手相接的張允中懷裡。
“哥,他們很可惡哦!”小菱那愛嬌的俏模樣,看得也是青春少女的秦靈羽渾身發熱,也驚得目定口呆,小菱的輕功把兄妹倆嚇了一大跳。
“我來把可惡的人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