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陪你。要死,就讓我陪你進地獄吧!”
她發瘋似的扭轉嬌軀,將張允中撲倒在地,狂野地、激情地,在張允中的頰土、頸上,投下一串激情的吻。
最後,灼熱的櫻唇吻上了張允中的嘴唇。
天亮後不久,道上有行人往來。
臨湖莊的莊門,仍和往昔一樣莊門大開。
但附近的村民甚至城裡的人,都知道臨湖莊風景優美,卻禁止外人進入,卅餘年來從無例外。
在外面往莊裡看,似乎靜悄悄不見人跡,但接近莊門,一定會突然出現一兩個人,倒也和氣地婉言勸阻來人入莊。
如果來人不識相,想來硬的往裡硬闖,那就會有另幾個人陪來人玩硬的了,先玩個半生半死再送官,私闖豪紳宅意圖搶劫的罪名,嚴重得足以上法場。
十字路口附近有卓有木,樹下正好遮陰。
黑煞女魅隨身帶有針線包。
女人嘛,多少會些女紅。尤其是在江湖闖道的單身女,內外衣裙皆需自行料理,隨時都可能用得著針線。
她細心地替張允中修改那具黑鷹頭罩,頭罩原先僅露出雙目,太嚇人,戴上之後,連在一旁陪伴的她,也感到有點恐怖。
因此她自作主張,予以修改。
張允中倚在她身旁,倚在樹幹的側方。
“我不要改。”張允中懶洋洋地提出抗議,目光落在不遠處臨湖莊宏偉的莊門上:“神秘,恐怖,可以收震懾人心的威力,不要改好不好?”
“要改,人家不喜歡嘛!”
她撒嬌地說,女性特有的撒嬌韻味十足。
“那一個人家呀?”
“你壞!不給你說。反正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張允中是黑天鷹,還有什麼好神秘的?你的刀,已經足夠令人恐怖了,不必再增加恐怖。”
“你打算怎樣改?”
“露出整個臉部,這樣即使在大白天,走在街下也不會驚世駭俗,不好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白天也戴?”
“是呀?黑天鷹行蹤所至,群豪懾伏,要不了多久,你將名滿天下,威震江湖。戴上活招牌,成名一定很快。”
“那就麻煩多了。”
“你應付得了各種麻煩,包括擊潰所有挑戰者的麻煩。一個敢向逍遙飛魔叫陣的人,敢挑戰的人不會太多。你,四海鷹揚,我,黑煞女魅走在你身邊,多少也沾些光彩,是不是,你不要自私好不好?”
“好好好,不給你說,女人,真是。”
張允中讓步。
女人,真是。真是什麼?
他想起另一個女人,一個印象那麼強烈,卻又遙遠而不陌生的女人。
黑煞女魅近來,愈來愈不像一個叱吒江湖的女強人卻愈來愈像那位印象強烈的女強人。
紫菱,那位像他的影子,從小一直跟著他撒嬌的小女人,他想拒絕而又不願拒絕的紫菱小姑娘。
他的目光,移向濁浪滔滔的洪澤大湖。
這座湖,比高郵湖還要大,有水道與高郵湖相通。
只要他願意,即使沒有船,他也可以像一條魚一樣,花幾天功夫游回高郵湖,游回他可愛的故鄉,游回紫菱姑娘身邊,聽那一聲韻味十足的“張哥哥”,該多好?
即使鬥鬥嘴也是好的。
離家沒幾天,怎麼興起思家的念頭?
簡直是荒唐,是不是因為距家太近了的緣故?
突然,他又想起了些什麼,心裡抽搐了一下,接著,他笑了,笑容澀澀地。
黑煞女魅因為沒聽到他說話,正怔怔地,用女性的敏銳感覺凝視著他,端詳著他,觀察著他。
“你笑些什麼?”黑煞女魅推推他的肩膀,眼中有狐疑的神情。
“哦!我……”他的思維被打斷了:“沒什麼。”
“人家要知道嘛。”
“哦!你說。”他指指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浩瀚湖面:“這湖水能幹嗎?能恢復千餘年前的田園鄉野嗎?”
“鬼話!”黑煞女魅微微一笑:“湖怎麼會幹?這裡面住著活了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水怪,他們也需要有地方棲息,是嗎?”
“是的,他們也需要一個可以棲息的家。”
“你瞧,附近的田地似乎都比湖面低,有些地方的堤快和水面相平了。”黑煞女魅信手一指:“恐怕過不了幾年,連臨湖莊,甚至州城,都會陸沉到水裡去呢!水怪也需要擴建他們的家。人也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