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林丹汗治病的郎中每天進進出出,人們時刻關注著郎中的一舉一動,希望可以察覺關於林丹汗病情的蛛絲馬跡,因為這事太重要了。但郎中的臉上麻木不仁,因為郎中自己也不敢判斷林丹汗能不能夠挺過去。只有出了痘的人才能活著,現在林丹汗正在出痘之中,生死還不能判斷!
精明的林丹汗察覺到了不同,因為額折不見了,阿布奈不見了,所有部落的臺吉不見了。他知道,事情不對。
所以,在感覺身體好一些的時候,林丹汗命令身邊的婢女退下,留烏蘭公主在身邊。
“烏蘭,你說實話,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難道是痘瘡麼?”林丹汗發現臉上的疹子。
“哥哥,你沒事的,你是黃金家族的後裔,祖先的神靈會保佑你安然無恙的!”一旁的烏蘭,趕忙安慰著林丹汗。
“哦,那就是了。看來我這一次怕是躲不過了,只是可惜我竟然沒能戰死在戰場上!”林丹汗嘆著氣。
烏蘭公主流著淚“哥哥,吉人自有天相!等你的疹子出過了,也就好了。”
林丹汗搖搖頭,猛然想起這病的厲害,他推著烏蘭公主“烏蘭,你快出去,這病是傳染的!”
烏蘭輕輕按住林丹汗“哥哥,是你從小把我帶大,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我是不會出去的!”
“你還是這樣的固執!可是人都會死的,怎麼可能不分離呢?烏蘭,倘若我真的死了,我只求你做一件事!”林丹汗鄭重的說。
烏蘭公主口不能言,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就是扎布!扎布從小就沒了母親,是你幫著我養大他的,所以,等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他!他還是太小了。”林丹汗囑咐著。
烏蘭公主抽泣著點頭。
“你知道我們草原部落都是幼子守灶的,我本想以後將大部分財產都留給扎布,看情形是做不到了。”林丹汗心頭一陣發涼。
“哥哥,這事等你好起來再說。”烏蘭公主明白林丹汗的意思,草原部落的習俗“幼子守灶”的傳統。家中正妻所生幼子稱為“斡赤斤”,意為“守爐灶者”,可以繼承大部分家產。
“我恐怕是不成了,我的財產扎布也不會得到的,所以,你把這個給他儲存起來吧。”林丹汗艱難的翻著身,爬到角落裡,拿出了一個很小的、黃緞子小包。
烏蘭公主疑惑的將這個小包接過來“這是?”
“烏蘭,你知道草原有三大寶貝,一個是瑪哈噶喇金佛,還有一樣是金字的《甘珠爾》經,這兩樣在上次離開察哈爾的時候遺失了。現在我手裡只有這個了,這是傳國玉璽!”林丹汗指了指那個小包。
“這···?”烏蘭公主明顯不知所措。
林丹汗嘆道“這東西你來保管,也不是非要給扎布的。倘若真的有英雄能夠實現統一草原,打敗後金,你就把這傳國玉璽獻給那個英雄吧!其實皇太極也算是個英雄,只是因為我們是宿敵,他想要得到傳國玉璽,我卻偏不給他!”
“好吧,哥哥,我答應你!”烏蘭公主將那傳國玉璽放到了懷裡,玉璽很小,放到衣服裡外面看不出來。
“如果我死了,各個部落一定會爭權奪利,分崩離析的。如果是那樣,烏蘭,你準備帶扎布逃向哪裡呢?”林丹汗很是惦記。
烏蘭公主擦了擦眼淚“哥哥。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就再往西走,我會走的遠遠的,不讓皇太極抓到!”
林丹汗搖了搖頭“不行,再向西是康巴的地區,而且條件艱苦不利於發展。”
“可是那怎麼辦?向北麼?去跟隨喀爾喀卻圖臺吉的部落到漠北?”烏蘭公主問。
“唉,喀爾喀卻圖臺吉雖忠於我,可是世事變化莫測,事情卻也不好說的。”林丹汗還是否決。
“那···。”烏蘭公主沒了主意。
林丹汗看著烏蘭公主“倘若我死了,你切莫驚慌,你不必等到我的葬禮完事,便帶著扎布逃出去。你去找那個李過吧!”
“找他?”烏蘭公主愣了。
“對!就去找他!李過到訪那天夜裡發生的事,大概只有我知道,畢竟我是大汗。可是找李過卻並不是因為這些。那李過敢於冒險到咱們這裡來,心地一定是無私的。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並不清楚咱們的寶貝。咱們投靠了李過,就等於投靠了大明,你不是說,那李過的實力了得嗎?那後金雖說強悍,但明朝廣大,後金是打不過明朝的。”林丹汗有自己的想法。
林丹汗分析錯誤,明朝其實已經腐朽了,李過根本算不上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