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麼的,真憋屈!”
“爸!媽!我想你們,下輩子,我還做你們的女兒!”一個女兵突然大聲吼道。
唐詩詩突然抓住葉晚晴的手,臉色煞白,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慌地望著葉晚晴,“葉晚晴,我不是在做夢吧?咱們的飛機,真的……?”
“艾瑪!”劉婕挨著窗戶,也正是她那側的機翼著了火,唐詩詩和葉晚晴的身體都壓在她的身上,但她只顧著盯著窗外,嘴裡不停地喊著,“艾瑪!這回死定了!”
幸而,機艙裡沒著火。
女兵們都咬緊牙關,按照老鷹的命令,儘量固定好自己的身體,緊緊抓牢座椅扶手。壓抑的沉默與老鷹的喝令混在一起,傳遞出軍人特有的堅強與果敢。
越來越強烈的失重感讓所有人都明白,死亡,已經迫在眉睫。
“你們準備好隨時為祖國和人民犧牲自我了嗎?”老鷹突然大聲問道。
“時刻準備著!”
女兵們的吼聲,像是對死神發出請戰帖。
葉晚晴把手按在衣服下的項鍊墜上,一個疑問突然盤旋在心中。但隨著高昂的喊聲,隨著一陣強烈的衝擊波,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她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
熾熱的陽光灼燒著臉上的肌膚,這裡不是北方的冬季。
遠處,傳來清脆婉轉的鳥鳴,耳邊,是蜜蜂嗡嗡的吵鬧聲。
這裡,似乎有青草的芬芳,還有陽光蒸發土壤裡的水分而散發出的清香味。
葉晚晴閉著眼睛,意識漸漸恢復過來。尼瑪這就是天堂的感覺?
噠噠噠——
突然,一陣刺耳的槍聲傳入耳中。
她還活著?
身體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胳膊,像是被扯斷了,手腕更是毫無知覺。
她一睜眼,便看到一片廣闊的蔚藍天空。
“媽的,都起來!”
一個男人操著帶有方言口音的普通話高聲謾罵,接著又朝天開了幾槍。
此時,葉晚晴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真的上了天堂,她心中狂喜,她活著,她的戰友很有可能也還活著。
她動了動胳膊,想要坐起來。手指碰到溼潤的草葉,讓她一驚,緊接著,她意識到,自己的雙臂已經被尼龍繩子捆得結結實實,難怪這麼疼。
她往周圍一看,立刻笑了,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落了地。
不僅杜月她們都在,連別的營房的女兵們也都毫髮無損,還有老鷹和教官們,所有人橫七豎八地趴在青草地上,被人用繩子捆住了胳膊。
暈厥前的記憶湧了上來,飛機墜地後沒有爆炸?是誰救了他們?為什麼救了他們又要捆住他們?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飛機呢?
葉晚晴往四周看了看,密密層層的樹林中,到處都沒有飛機的遺骸。
剛才的槍聲讓大家都清醒過來。
三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用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們,見到人醒了,立刻用方言喊了句什麼。
接著,在他們身後,一個破舊的木屋裡,湧出一群舉著突擊槍的黑瘦男人,他們穿著少數民族的服裝,黝黑的臉龐掛著邪佞放肆的笑。
他們行動迅速,立刻將所有人團團包圍,拿槍的姿勢,一看就是老手。
老鷹第一個站了起來,他的身後是六十多名教官和女兵,剛才,他本想趁著對方只有三人,雖然他們有槍,但要是他們一齊衝過去,還是很有希望把那三人制服。但現在,連最後一線希望也沒有了。
這裡不是普通的山嶺,葉晚晴敏銳地注意到,密密層層的樹林中根本沒有路,更沒有人類的痕跡,參天的古木,清幽的空氣,似乎還有野獸的足跡。憑直覺,這個地方應該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就算他們擺脫這些人,他們也有可能迷路,困在這座山裡。
既然把他們抓來,總會有其目的,葉晚晴盯著剛剛開槍的那個人,只覺得他犀利的眼神想把刀子,在她望過去的一瞬,理解敏感地察覺到了,只是輕輕的一瞥,就讓她覺得好似寒風掃過臉頰。
他手裡有人命,這是葉晚晴的第一個感覺。
就在這時,木屋裡又走出一人。他的個子很矮,同樣穿著少數民族的服裝,他的臉看起來太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中不會吸引任何人的目光。但他的氣勢卻是不低,他一出現,其他人臉上立刻露出尊敬的神色。
他的視線最先停在老鷹的臉上,接著朝每個人掃去。
“誰是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