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紙上的字筆法精緻,濃纖折中,飄逸隨性,好漂亮的一手行書。早就聽聞祁相的生辰之時,慕容舒清一幅雙手齊書的對聯,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交口稱讚,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只是這書寫的內容卻又讓眾將軍皺起了眉。
“你所謂的辦法就是寫拜貼?!”李鳴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白紙上赫然寫著幾個字“今日酉時,慕容舒清拜會!”她不知道他們已經連發了兩封拜貼了,要是拜貼有用,他們還需要在這裡發愁嗎?還是她以為自己寥寥數語的拜貼比東隅駐軍守將的拜貼更有用!他還以為她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果然,這種自以為是的千金大小姐還是不可信!
慕容舒清不理會他們或嗤之以鼻,或不以為然的表情,輕扇紙面,待墨跡幹了之後,小心的摺好,對著帳外輕喚:“樊峰。”
樊峰迅速進了帳中,將信遞給他,慕容舒清說道:“送到飄渺山莊。”她猜想,這裡也沒人會願意幫她送信了。
“是。”將信收好,樊峰立刻轉身出了營帳,對其他人完全視而不見。
慕容舒清從裴徹手中拿回茶,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或許是將軍們都覺得慕容舒清這個所謂辦法既無用又無聊,誰也沒有再說話。慕容舒清閒閒的喝完手裡的茶,也不多說,淺笑著朝帳外走去。
裴徹對慕容舒清的這個方法雖然也覺得可笑,但是以他對慕容舒清的瞭解,她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還是看起來這樣明顯的無用之事,難道是另有乾坤?與軒轅逸對視一眼,在軒轅逸眼中,他同樣看到了疑惑和不信。就在慕容舒清快要跨出營帳之時,裴徹還是問道:“舒清,你這是?”
慕容舒清停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依然是那樣輕鬆隨意的回道:“我只是說試一試,行不行就不知道了。好了,不打擾各位商談軍務,舒清告退了。”
她走得瀟灑,只是她走出營帳,就馬上聽到一聲嗤笑:“這算什麼辦法啊!?”
慕容舒清不以為意的輕笑著朝那棵高大的梅樹走去。滿樹的雪白,已經分不出哪裡是梅哪裡是雪,站在樹下,不時會有雪花或者梅瓣紛飛而落。記得有一句詩說“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寫得很好,但是今日看來卻不盡然,已是梅中有雪,雪中有梅,又怎麼分得清是雪白還是梅香呢!?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風也不大,伴著陽光,照得梅樹彷彿閃閃發光一般。不時有雪水融化,一滴滴的落下,晶瑩而優美。慕容舒清在梅樹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欣賞著陽光下,天地間的雪白慢慢化去,露出原有蒼涼的景色。
~~~~~~
“慕容小姐,將軍,將軍請您到主帳去。”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伴著氣喘吁吁的呼喚,讓慕容舒清睜開了眼睛,她剛才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一直伴著梅樹雪融的聲音,滴滴答答,竟不知道自己在這樹下坐了一個下午。
站起來,整理一下有些皺的裙襬,慕容舒清笑道:“我知道了,走吧。”樊峰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再次踏進主帳,只見這些將軍們都圍著樊峰問話,他卻只是微微低垂著頭,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不管身邊的人怎麼說怎麼問,他都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不張揚,也不怯懦。
慕容舒清輕咳一聲,他們才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紛紛回到座位上。
樊峰看見慕容舒清進來,徑直走到她面前,抱拳行禮道:“主子。”
“怎麼樣?”
樊峰從懷裡提出一封信,遞到慕容舒清手中。恭敬的說道:“莊主說,飄渺山莊酉時恭候主子。”
“嗯。”慕容舒清輕點了一下頭,樊峰迅速轉身出了大帳。
開啟信一看,慕容舒清差點笑出聲來,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只得硬生生的嚥了回去。軒轅逸一直站在慕容舒清背後,看她表情怪異,就朝那封信上看了一眼,是一幅畫,一個字也沒有,畫上是一支放倒的酒壺。
軒轅逸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陰沉,看她壓抑不住的嘴角輕揚,舒清和商君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這怎麼可能?”李鳴的這一聲詫異的低叫,叫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她的拜貼飄渺山莊居然認了!!這對於他們來說之多麼大的一個諷刺,慕容舒清,她到底有哪裡不一樣!李鳴第一次願意認真地審視起她來,除了盈盈淺笑,淡然的清雅之外,什麼都沒有!
第一百零四章 商君
“舒清小姐,我家主子久候多時了。”剛站定,不遠處的巨石邊上走出一身著淡紫長裙的女子,柔和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