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客人跟你很熟?”早餐過半,藤真握著餐杯看似隨意地問起,“我從沒見你在他人在場的時候睡著過。”
“他救過我。”
“聖騎士仙道彰,救過你?還是伊戈認錯了?”藤真用餐杯底無心地輕輕敲擊著桌面。
流川抬起頭看著藤真,沉默片刻後說:“是仙道。”
藤真聞言放下餐杯,眼底劃過薄怒的暗影。
“你是在說,長老會的使者向海森克家族傳達剿殺仙道的命令的時候,他就坐在你的臥室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從小到大,這是藤真第一次對流川發火。
流川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餐杯。
“海森克堡屬於你,我的確不該在此接待教皇直屬。”他端起杯子喝淨剩下的血,“我會搬去芙雷頓堡。”
“不要挑開話題,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需要須遵從你的意思。”流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強硬而寒冷,“你是族長,但我不屬於你的家族。”
藤真震驚地盯著流川,彷彿眼前是一個徹底的陌生人。
“……我甚至不能問?”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抖,努力地控制著語氣,“你牽扯了海森克家族!”
流川沒有反駁,氣氛僵了一刻。
藤真努力讓說話方式回覆往日的緩和,調整了呼吸然後說,“即使你將仙道彰視為朋友,現在的情況——”
流川沒有等他說完便揮手打斷。
“他是我的敵人。”
語句絕對真實,但聲音中聽不出仇恨。
藤真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犯下了一個長達百年的錯誤,從一開始自己對流川的理解就錯了。流川不說謊,不等於他說了真話。
多少年來給他絕對的自由,避免他被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任何事打擾,放他隨心所欲我行我素,無條件地信任他。
他絕不會欺騙自己,到現在仍然是。
但是真相和欺騙之間還有一種方式可以選,稱為隱瞞。
“……傷你的夙敵,你說的狼人,也是聖騎士,是同一個人。”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1 回覆此發言
27 回覆:夜底傳說(還是一篇仙流文)
不是問句,所以流川沒有正面回答:“他由我來打敗,旁人不需插手。”
旁人——
在我已經習慣了甘心了做你的家人之後,你告訴我我是旁人。
那一刻藤真坐在流川的對面隔著空曠的餐桌垂頭笑起,他想自己終於明白了某個至關重要的真相。
他永遠不可能擁有流川。
流川從來就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燭火中溫柔的孩子,一開始不是於是以後永遠也不可能會是,他的寒冷無情根植於血統,從第一個瞬間開始,他可以屬於擦身而過的任何一個人,他惟獨絕不可能是自己的。
結局早已死去,挖掘它的墓穴耗費了一百八十年。
“我是你的,家人,”藤真幾乎是惡毒地念起這個字眼,“我為什麼要放任你獨自冒險?”
“或者我幫海森克家打敗它的對手,或者我與海森克家爭奪我的對手,”流川離席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藤真,“你可以選。”
“長老會和海森克家,要的是他死。”
流川的語調裡起了輕蔑的味道:“我活著就不可能。”
藤真猛地抬起眼睛,藍紫色的虹膜中冷火流溢。
“與長老會對抗,你以為自己是誰,流川楓!”
“‘流川’——”正要離開的流川停步回頭,“我出生那天長老會就賜我新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安靜,清醒,永遠只在必要時開口……
“因為那個預言令他們畏懼。他們的恩賜使我不能繼承海森克家,即使沒有你的存在也一樣。”
……冷酷,鋒芒潛藏……
“我從出生起就是長老會的敵人,總有一天我的力量會超出他們的忍受範圍,對抗只是時間問題。”
……他真像你,伯爵。
“都是藉口吧……”藤真說,“所有的這些。”
“你必須對抗長老會,因為你愛那個狼人。你我都是吸血鬼,你這樣說我容易聽懂些。”
流川一愣,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抱歉,”他最終開口,平靜的語調下暗潮湧動,“我離開也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