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語氣,好像此女跟他並非密侶。
蘇小小眉頭輕顰,面紗倏然滑落。
滿屋的燈光瞬時清淡。鶯鶯雀雀都寂靜了。
主人緊皺著眉頭,眯眼不語。
眾人張口結舌,有好幾個男賓失態地站起,看了燕赤俠一眼,又慘然地搖搖頭,重新坐下。
惜兒更是臉色煞白。
見到他們的神態,燕赤俠不禁嗤笑:“有什麼稀罕,她不過是個婊|子罷了。”
主人恍然,“難道她就是天下第一花魁蘇小小?”
“是天下第一婊|子。”燕赤俠飲酒,更正道。
蘇小小苦笑連連,沒說一句話。
宴席已了,諸賓客抱拳離去。
蘇小小去更了一次衣,回來就見到主人親自送燕赤俠離去。
他們似乎有什麼機密的話要說,在船頭說了幾句。
燕赤俠抱著蘇小小躍下畫舫。一陣水聲悠揚,明月在天,舫去河空,柳煙悠揚,一切如夢如幻。
小小凝望著河道上遠去的黑影,忽然道:“他們……是什麼人?”
“姓唐的,四川人。”燕赤俠答。
“好人,還是壞人?”
“唐分金是個絕頂的好人。唐家老老少少除了一個叫唐小翩的外,都是一團和氣的大好人。”
蘇小小突然跳了起來,小蠻腰叉起,連聲音都氣得變尖了,“唐小翩為何不是好人?”
燕赤俠無聲地滑到她身邊,一舉抱起她,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把她扔到河裡。
“燕赤俠你這混蛋!”蘇小小在河中載沉載浮,幾下滑溜,就爬上岸來,不過渾身已經溼得像只落湯雞。
燕赤俠不看她,平平道:“唐小翩最壞的地方,就是好好的世家子弟不做,偏偏喜歡扮成個婊|子。”
蘇小小不氣了,一把撕開臉上的面具,竟是個欺花賽月的少女。
她有的是天真任性的驕縱,小小的絕美中卻帶著傷痕般的蒼涼。
她是含苞欲放的鮮花,無拘無束地在沃土中盛放。小小與她年紀相仿,卻是歷風霜的瓶中花,花蕊已失,只是靜候死期。
“唐小翩喜歡扮什麼就扮什麼,你管不著!”少女仰起頭,鼻子翹得高高的。
燕赤俠一句話都不想說下去,轉身就走。
唐小翩反而跳到他面前,奇怪地問:“你怎麼不問問蘇小小在哪裡?也許她死了呢?”
她這麼說著,手中按下十幾枚銀針。
誰料燕赤俠理也不理,還是一步步地離開。
唐小翩氣得哇哇直叫,“算你厲害,你等著!”
人像燕子般穿入柳林,一會,扔了個人出來。落點就在燕赤俠的懷裡。
“拿回去!”唐小翩哼道。
蘇小小動彈不得,唐家特有的點穴手法沒那麼容易解開。
燕赤俠居然就這樣把蘇小小放在地上,“我已用三千兩銀子買下她的命,你還給我作甚?”
唐小翩本想激他一下,誰知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態度,心裡越發沒勁,只好自己乖乖解開了蘇小小的穴道。“她是天下第一婊|子,那你也不是好東西呢。”
燕赤俠一點都沒生氣,反道:“我當然是天下第一嫖客了。”
唐小翩萬料不到他居然還敢承認,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一跺腳,人又如飛燕般消失在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