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韋郎,應該在京城與他的嬌|妻畫眉相悅了罷?”
燕赤俠放下酒罈,靜聽她說。她臉頰緋紅,微醺的意態,嬌媚欲滴。
“他倒舊情不忘,想納我為妾。可惜,小小此生已立志不為人妾,所以……”她眼角滑過一串眼淚,無聲哭泣。
燕赤俠低頭喝酒,不語。
水聲潺潺,似無情,亦有情。
小小輕聲道:“酒入愁腸愁更愁——是你。”
她一指指向燕赤俠。
燕赤俠竟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道:“蘇姑娘。”
小小眨眨眼。自見他以來,他稱呼她不是“你”就是“婊|子”,忽然來個這麼文雅的,她一時竟沒聽明白。
他喝光了整壇酒,把酒罈甩碎在一株柳樹上。那柳樹“喀拉”一聲倒入河道。
小小駭然。
燕赤俠沉聲道:“燕某近日連累蘇姑娘甚多,這裡,告罪了。”
他說得極為誠懇,小小的心中卻像翻起無垠的波浪。
晨曦降臨。大地黑暗盡消。
小小迷迷糊糊中,回到了自己的錦榻上。
她記不起自己醉了之後,燕赤俠怎麼抱她回來的。卻清楚記得昨晚的一切。
過了幾個月,都忘不了。
可是他一直沒有再來。
也許就是這樣吧。她記得自己的身份,再怎樣國色天香,也不過是個迎來送往的女子而已。酒席間,珍寶看得多了,優美的詩篇也聽得多了。那些半真心半假意的話,最容易讓人沉醉不知歸路。她也就不再每晚在等待一抹身影。
對於她這種女子而言,青春是最短暫最值錢的東西,還有什麼比數月閉門不迎客更令蘇姨媽著急的呢?
所以她的豔幟再度高揚時,又是一場豪客們的爭奪戰。
第一個標到的竟是羅豐。
蘇小小直想作嘔。
因為她一翻身就能見到羅豐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她厭煩得馬上閉上了眼睛。可是他軟弱的手腳仍壓在她身上。
她憤然掙開他的手,披衣而起,縮在欄杆邊,望著新月發呆。
原來真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離離合合,浮雲聚散,不過平常。
為什麼她的心裡仍隱隱作痛?
臉頰上涼涼的。淚落連珠子,千種幽恨生。
她忽然升起一種念頭,他是永遠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