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負情負義之人。但小小一定不會倚強凌弱……絕不會欺負比自己更可憐的人!”
那人呆了呆,良久才道:“有意思,有意思……好,我且饒你不死,不過,要取走你的舌頭。”
蘇小小慌忙掩口,口舌模糊地問:“為什麼……”
“你張嘴實在討人厭得很!”說罷,那人沉步走了過來。
蘇小小這才看清他的臉,方臉,硬邦邦的,有山的輪廓。他的身上,有野獸特有的腥味。
她逃又逃不了,只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但那人喝道:“把舌頭伸出來”時,她感到眼前一黑,立即暈入那人懷中。
這一暈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小一睜開眼,就看見蘇姨媽正坐在旁邊。
“姨媽,我的舌頭沒了!”她尖叫著撲向蘇姨媽。
蘇姨媽被弄得糊塗了,不解地撫著她的長髮,問:“姑娘,你沒準被嚇傻了吧,你沒舌頭還能說話嗎?”
小小這才回過神來,吐吐丁香,似乎安然無恙,也沒見斷了,一顆心才定下來。
“姑娘,都是姨媽不好,僱了那四個歹人,差點送了你的命。”
蘇姨媽就把事兒說了一遍。原來箋子被歹人打暈後,後來又被路過的人救起,忙去報了官。縣令一聽是大名鼎鼎的蘇小小出了事,趕忙派了所有的巡捕出動,終於在郊外的山丘處找到了暈迷過去的蘇小小。還有那四具無頭屍體。無人見證,大概是賊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所致。
蘇小小吁了口氣。可怕的狼影一直在腦海,揮之不去。
一連幾天,各處送來的定驚的補品足足塞滿了一間房。
這天晚上,小小剛送走幾個極有名的才子,便想卸妝入寐。
月淡風清的夜晚,遠遠近近,萬家燈火。
小小心頭不覺一酸,想起韋南章,她就止不住落淚。
來到銅鏡前,她輕解羅裳。
這幾天她都穿著包住頸項的衣裳,還掛了很多名貴的瓔珞。青絲也未完全挽起,好遮住——
粉嫩頸上的那塊青紫。
她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了撫,還是痛。
這樣的傷痕,絕不是摔傷。以前身上也總有這種淤痕,好了又傷,傷了又好。反反覆覆,迎來送往。
後來,結識的貴客多了,她挑人的眼光也高了些,身上的傷才少了些。
這一次,她也沒有用藥酒去敷起,讓那人的狼吻一直留在頸上。
她如今晚晚都會在欄邊眺望一陣,至於為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今晚亦然。
亦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