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尋兇(1 / 2)

小說:磊落青衫行 作者:青二十七

門被踢開,堅硬的木板被吹枯拉朽地碎成一塊塊木屑。

疾風般撞入的男子滿身都是鼓脹的殺氣。待看到房間中那具倒臥的屍體時,他虎目含淚,猛然跪在地上,悲號一聲,“二哥!”

一瞬間,昔日的兄弟情湧上心頭,又是苦澀又是傷痛。

童年時代,聞柄曾帶著他一起到山野獵兔,少年時,又曾教他學劍。父親聞百戰忙於事務,總是一副不得閒的樣子,父子間的交流總是匆匆。所以聞家三子只能互相依靠著成長。

有一次,聞柄和聞樞在山上迷了路,聞樞還扭到了腳,連走都走不動,是聞柄一步步地揹著他下了山,這才化險為夷。聞樞後來才知道,原來二哥的雙腳也被荊棘刺傷,血淋淋的,但他一直強忍著不哼一聲,死活撐到山下。

聞樞記憶猶新,那時他扭頭看到一道血印,從山上蜿蜒而下,那是二哥的血……

在記憶中,二哥雖然沒有大哥沉穩老練,甚至年長後和自己也志趣不同,但畢竟兄弟情深,二哥死了,這種痛,比斷手絕足更痛,痛徹心扉。尤其在這種時候,偌大的聞家數千口人不知是死是活,父親也不知所蹤,二哥忽然出現,原本也能在惶恐中得到些微安慰。誰知如今這僅存的親情,都被殘忍地隔斷陰陽。

“二哥,今生今世,我定要查出是誰害了你,不報此仇,我聞樞誓不為人!”他強行把眼淚嚥下,慢慢察看致死的原因。

血猶帶溫,證明聞柄死去的時間還不長。

陳芊羽的劍放在一邊,果然如何歡所說。血跡斑斑。但是聞柄的身上的刀口,是左臂一道長長的劃痕——割斷了動脈因而血湧如注,可遠遠不是致命之傷!

這證實了他之前的判斷:陳芊羽雖然武功不弱。但是要殺聞柄,還沒有那本事。他用顫抖的雙手緩緩解開聞柄的血衫。才解開頸脖處的扣子,一看之下大驚,隨即大慟。

聞柄的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某種類似牛皮鞭的東西,緊緊地勒住了聞柄的脖子,使他窒息、乏力,最後維持著驚怖的表情死去。

“二哥……”聞樞緩慢而有力地合攏了他的雙眼,彷彿用最大的決心站了起來。袖中精光閃爍。

門外有平穩而低沉的腳步聲響起。如冬夜踏雪,層次分明,明朗清越。來者功力了得,行事以磊落大方,沒有自持功力精深而行鬼祟之事。

聞樞嘆了一聲,朝外拱了拱手,道:“沈先生,你來了。”沈一白既然來到了這裡,想必天字十號房的事已處理完畢,凌亦曉主僕也順利地與他會合了。

沈一白回了個禮。“聞三公子節哀順變。為今之計,緝拿兇徒為上。請問,令兄身上可有線索留下?”

聞樞見他問得誠懇直接。倒不介意把實情道出:“傷在頸脖,被長鞭活活勒死。”

沈一白臉上一驚,失聲道:“這像是套馬的功力……難不成和那群拆屋的黑衣人有關?”他定睛一看,聞樞袖中隱約有寒芒閃出,仔細看聞樞臉上有凜然之色,便知不妥,連忙踏前一步,問:“聞三,現在就去找那些人報仇。非明智之舉!”

聞樞的短劍一直藏在袖中,很少示人。但此刻報仇心切。那種忿恨之情定然充溢在外,但沈一白也當真了得。居然一料就中,把他的心思完全說破。

聞樞暗執劍柄,感覺膩津津的全是汗。可報仇的意志又如火般在他胸口燃燒,他見沈一白居然擋在自己的去路上,一時怒火升起,也不打話,身形往右一躥,施展聞家世代相傳的輕功,從沈一白身邊掠過,若是沈一白出手阻攔,他的短劍就會以無法想象的刁鑽角度迎擊。

沈一白似乎也嘆了口氣,出乎意料沒有出手。只是腳尖輕點,像一片枯葉般輕飄飄地跟在聞樞背後。在離他背脊半丈之地,緊緊尾隨。

半丈,就是聞樞短劍的必殺距離。

沈一白胸懷磊落,行事也光明,但他所顯露的對聞樞的認知,已遠超出聞樞的預期。聞樞覺得自己的秘密在沈一白眼中,就像紙上點墨般一清二楚,如此一想,便覺隱隱然的莫名驚懼。

也許沈一白也察覺到聞樞的背脊不自然地僵硬起來,腳下便微微放慢,又離他遠了幾寸。

終於,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近了西廂房。

原本以為那裡會有大批的黑衣人封鎖,甚至會有一場惡戰爆發,誰知西廂房外空蕩蕩的,房門緊閉,不見任何人影蹤。

難道那些人都跑了?可何歡並沒有過來報告。即使他們走,也得弄出點動靜,為何自己一點都不曾覺察。難道他們都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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