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走了。沒有小雪的屋子裡,只剩我與回憶為伴,冷清的空間變得尤為可憎。
我必須離開,讓所有的一切有個全新的開端。
搬走前的一個下午,方遠來喊我。我很意外,隨手理了理頭髮便下樓去,他看著我搖搖頭:你該去洗個頭,打扮一下----我不想你這麼落魄。
我笑了笑,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他的訊息他的關心,現在他來了,我的心卻早已鏽跡斑斑。
他說他回去了,就是明天的飛機。
原來他是來道別的。我心裡有點難受,為自己打造的鋼鐵護欄輕易的動搖了。因為不想讓他看出來,便故作輕鬆的說:我正想去店裡洗個頭,你陪我?
在美容廳裡坐下來,我看到自己在鏡子裡很蒼白,果然可以用‘落魄‘來形容。指指牆上貼著的梁詠琪:就剪這樣的吧。話一出口,方遠和我自己都有些意外,可是終究是剪下去了。留了多年的長髮絲絲縷縷飄落,迷濛了我們之間的世界。
我甩甩一頭短髮,彷彿卸下一副重擔。
外面陽光很好。我想起最初和方遠交談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陽光,懶洋洋的,曬得人的思維都要停轉。這世界彷彿在不斷的輪迴,我一下就回到什麼也不想的狀態裡。我忘了我行走的目的,甚至忘了身邊的人是方遠。最初和最後有什麼不一樣呢!仍然是這道陽光,路邊的野菊花含而未展,可遲早它會怒放。
我無法理解兩年就這樣過去,我分明還站在原地,但是光陰卻肆無忌殫地穿過我的身子;這不過一瞬,但我卻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無奈和愚蠢!
我停在一家服裝店前面,櫥窗裡有一件雪白的長裙,式樣非常簡單,只在裙襬上綴了幾朵淺紫色的小花。我呆呆地看著,多美的裙子!可我很清楚它並不適合我,它只會令我更加蒼白。我再也找不回純真的感覺,因此穿這麼純情的裙子對我來說不但可笑而且荒謬。
然而我竟無法移動腳步,直到方遠說:這條裙子太蒼白,不適合你。你選顏色明快些的會好很多。
我低頭走進店裡,生怕他看見我就要掉下來的眼淚。
我十指翻飛,搜尋著架子上的夏裝。最終挑了件天藍色的短連衣裙。
穿著它轉個身,向天空問:好看麼?好看。方遠和店主都這麼說。我也覺得不錯,付完錢,就直接穿在身上離開小店。
到路口,我說我自己回去你也走罷。方遠沒有堅持,只叫我明天別去送他。我點點頭,他的手輕輕一抬,我知道這一刻他想拉我的手甚至是想擁抱我,但終於平平靜靜地話別,分手。
第二天我沒聽他的話還是去送他了。當我出現在機場門口,他恰好回過頭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向他奔去。機場來來往往的人一剎那間全不見了,只有我們相擁而泣……
但這是影視小說裡才有的浪漫。
第二天我照舊整理我的行李,電話響了我就去聽。拿起話筒卻沒有聲響。我知道那是方遠一定是他,他什麼都沒說我也是。
我用手捂住話筒,以免我的哭泣被他聽見,一直到電話裡傳出急促的盲音,我的人也軟倒在地上。
我走到陽臺。陽光依然那樣好,天是藍的很純淨。我知道他的飛機一定會從我頭頂飛過,他一定會往下看,一定會在茫茫宇宙中尋找渺小的我。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end--
200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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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區區在下青二十七本人我的碎碎念&預告:
我回來了~~~想我了麼~~哇哈哈哈。。。。
寫於2000年的《檸檬微酸》,方遠和邊緣,都是有原型的人物。至於從原型到小說,自然是有很不少的變化與演繹。
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寫這個故事。我現在回想過去,應該是因為當時正處於實習期過後的大學分手潮中。
與之前奉上《曾經飛舞的青春》不同,小男生們可能糾結的是對方遇到有錢人變心啊,或是因為生死啊之類的。而我所看到的分手,都是極為現實的地域原因,以及,眼界原因。
學校裡的愛情最純,那是因為來來去去都只看到對方的優點。
往往,經歷了一個實習期之後,看到的人不一樣了,對方的缺點就突然間浮現出來;再加上隨之而來的畢業失業問題。去哪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