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他了!
這個認知讓秦朗的心一陣慌亂。他立刻撥她的手機號碼,手機已停機。
冰箱裡儲滿食物,甚至菜都洗淨切好配好一份份用保鮮膜包著。他的鞋襪襯衫領帶西裝夏裝冬衣都整整齊齊收在各自櫃裡,為了方便他找還分門別類貼上標籤,她的細緻體貼讓他窩心。櫥中那隻小小的藍色行李箱不見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她的衣物,以及盥洗用具。
秦朗頹然倒在沙發中。
不是一直苦於沒機會開口嗎?現在豈不是省了他的麻煩,可是為什麼心被掏空了似的……
沒有了她的氣息,這個家變得如此陌生,以至他無法靜下心來躺一會。忽想到什麼秦朗一個鯉魚打艇跳起來,直奔臥室。
凝住手中光華璀璨的鑽戒,秦朗唇角不覺微彎起。這一枚是他去年送她的禮物,紀念結婚五週年。當時他親手給她戴上,換下那枚細得有些寒酸的婚戒。現在鑽戒她留下了,卻帶走了那枚婚戒。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舍不下。她一定會回來的,長假已經結束了,明天她還得上班,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明天去她工作的報社堵她。
心放下了,睏意湧上來。秦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和衣仆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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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是說……方雨洛一個月前就辭職了?”
“是啊!你是她的——?”
“啊……我是她……朋友。”
……………………
站在空蕩蕩的小屋前,秦朗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桌上放著兩份離婚協議書,已經簽了字的。那枚婚戒端端正正擱在旁邊,婚戒下壓著一張字條,字條上一行娟秀的楷字:等了你七天,不再等了,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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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將花束端正供於墓碑前,深深地一躬。“媽!對不起,我沒能做到對您的承諾。”
在他們結婚的前一天,方雨洛同女伴外出了。岳母來到他跟前。
“秦朗。”
“媽!請坐。”
岳母笑盈盈床沿邊坐下來“唉呀!女兒都要嫁人了,不想老都不行了。”
“媽,把雨洛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她跟著我吃苦,我一定會給她最好的生活。”
“嗯,這個我相信你。”岳母笑著,沉吟半晌忽輕輕舒了口氣“秦朗,你知道的吧,雨洛並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知道,雨洛說您很愛她,親生爹孃能給予的愛你們都給了她。”
岳母微微一笑,沒有看他,兀自回憶著。
“我還記得那夜下著雨,天很黑,她爸爸從學校回來,在巷子口發現一個蓋著油布的竹籃,裡面竟有嬰兒的哭聲。是一個好小好小的女嬰,臍帶都還沒落呢。我們自己沒有小孩,他爸爸說這是上天憐他們膝下寂寞,賜給他們的小天使。因為那天下著雨,他爸爸說就叫雨落,後來又嫌那個落不好,就改作洛,雨洛。除了不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她成長的每一步我們都相伴著,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他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
“雨洛是個乖巧柔順的女孩子,她心思細膩又膽小,個性又不積極活潑,但是她其實很聰明很有主見,骨子還有點小固執,她認定一件事就不輕易改變。”老人突然執起他的手“秦朗!愛一個人不是給她優渥的生活就可以。我只希望你做到,給她幸福,不要讓她為你流淚。”
秦朗來到空蕩蕩體育場,十多年了,小城的變化日新月異,這裡也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所幸這個大看臺還在。這裡是他和方雨洛初識的地方。
那天,他又和他那一幫哥們到鄰校尋釁打群架,照例掛了一身彩,傍晚時分,別人陸續回家了,只他一個人還在外面閒蕩。他不想太早回家被盤詰,不想面對兩位老人失望甚至有些憎惡的目光。
他信步來到露天體育場,以前心情很差的時侯他經常來這裡,一個人哭很久。後來他不哭了,但習慣一直保留著。他喜歡攀上最高的看臺,遠遠離開人類的喧囂一個人靜靜坐到天黑。
遠遠就聽到有小女孩在哭,原來是幾個**少年在欺負一個小女生。
媽的!垃圾。
他心裡暗罵卻並不想管閒事,逕直從旁邊走過。
“我就這麼多錢,再沒有了,把書包還我,嗚——”
“死丫頭!哭什麼哭!”一個小混混推她一下。
“你們是壞蛋……我要告訴我爸爸。”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