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問道:“那你說的那個塞外第一美人的聖女,又是什麼人?”
“聖女是薩滿真神在人間的代表,她是薩滿教教眾的精神領袖,是教內最受尊敬的人。”
“那……碧血旗丹心旗呢?戍邊和護主,是他們要各司其職麼?”她其實是想問若是,怕小呆察覺出她的真實意圖,便繞了好久才問到。
“對。丹心旗負責保護薩滿神宮的安全,旗主若是,你我都見過了;而碧血旗卻在離薩滿神宮百里的外圍駐守。這位碧血旗的旗主卻是漢人,或許你聽過他的名頭,他原是七虹門的大師兄,叫雲初定。”
展眉一怔,立時想起那天在樑上聽到的穆初雨與柳初動的對話,心中隱隱覺得這三人關係微妙,便追問道:“這位雲旗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清楚。但就從數年前他差點接掌七虹門來看,定非等閒角色。自到漠北之後,他的威名幾乎不傳中原。人們只知他在漠北的別號十分悲壯,叫‘大漠窮秋’。”
展眉念過不少書,知道這四字的出處,長吟道:“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大漠窮秋塞草衰,長河落日鬥兵稀……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果然是很悲壯的別號,想必他這個人,亦是英雄了得。”
小呆介面道:“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邊庭飄颻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英雄從來命不好又寂寞沒朋友,我就不想做英雄。”
展眉恥笑他道:“都像你這般沒出息!”
“什麼英雄不英雄!所謂的英雄,在我眼中,百般無用!”
“有用沒用,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我偏要看看,傳說中的英雄是怎生模樣!”
“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死了這份心的!”
“關你什麼事!……你……你難道要跟著我!?”
“誰跟著你了!這路這麼寬,難道只許你走?”
“寬你個頭!你這麼大隻,路都變窄了!”
…………
展眉當先一騎,向塞外絕塵而去,可每每回頭,都能看見小呆的身影。
她著實不明白這人怎麼就像牛皮糖似地粘著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死活都擺脫不了他。
也曾發狠殺過去和他理論,他卻頭歪歪地撇向一邊,問道:“你這人好奇怪,我說了一百遍一千遍我不是跟著你,你怎麼就不信。我還煩走到哪裡都能遇見你呢!莫不是你看我英俊瀟灑,特地跟著我,然後反過來說我跟著你,好跟我搭訕?”
展眉氣得快要吐血,拔劍就砍。小呆眼睛眨也不眨地瞪她,居然閃都不閃,展眉這一劍便砍不下去,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轉頭就走。
背後輕飄飄地,他說:“就知道你捨不得謀殺親夫……”
展眉怒了,提劍來殺,偏偏又沒他輕功好……
一晃數日,兩人便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跑跑走走、走走跑跑。不知不覺地,到達了出關必經的邊陲小鎮。
“此去就是廣袤天地,我就不信你還跟得上我!”展眉想著,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背後。
果然小呆還跟著她。果然一見她在找他,他又假裝沒看見地撇過頭去。
可惡!
展眉牽馬就走。冷不丁,有人喚住了她:“嗨,你怎麼在這?!”
抬頭,展眉的眼睛“叮”地一亮。只見當前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面目如畫,白衣一塵不染,腰間掛了一柄白色劍鞘的劍,劍鞘、劍柄上都嵌了好些花花綠綠、大大小小的寶石,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雖然很樂意見到帥哥,展眉還是覺得稀奇:“你?喊我?我們認識嗎?”
那男子笑了笑,笑容中暖意融融:“現在認識也不晚。我是謝巒,見姑娘長得很像我一位朋友,所以冒昧打擾,請勿見怪。”
展眉一頭變了有兩個大:這事兒好狗血啊。首先,她女扮男裝是有多不像?這是她第幾次被一眼看穿了?二來,這位帥哥帥是帥了,可搭訕的手法未免太老套……
搭訕?展眉想到小呆居然說她是有意搭訕就來氣,“好嘛,我倒要讓你看看什麼才叫搭訕!”心意既定,她誇張地握住了那帥哥的手:“啊呀,謝巒,是你啊!好久不見,展眉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