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了才發現,這支白衣白馬的隊伍,都不是中原人的打扮,從眉目長相來看,不少人似有韃靼血統。而那白紗所罩的馬車,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氣質,就像是天上的某位仙官寶駕正在巡視人間一般。
他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像是聽見展眉心中的疑問,那小夥子低聲道:“這是薩滿教的聖女傳教歸來。”
展眉沒聽清他說什麼,因為她已被青馬上的男子嚇著了。天啊,這才是帥哥!真正的帥哥!什麼柳初動……最多及得上他一根手指頭。
適才因羞惱而流下的眼淚早就幹了,展眉的口水流了三大桶。
那小夥子沒注意到她的反應,繼續道:“聽說薩滿教的聖女是塞外第一美人,不過常年都在薩滿神宮中,若非佈教很少出宮,所以難得一見……”
展眉終是回過神來:他知道這是薩滿教的聖女,自然也知道守護聖女的帥哥是誰,且讓我問一問你,利用完了再來算帳。於是問道:“這個帥……這個男的,是什麼人?”
“薩滿教座下護教碧血丹心二旗,碧血戍邊,丹心護主。這是丹心旗的旗主若是。”
若是?連名字都這麼有個性!
展眉感嘆著,目送薩滿教的人馬遠去,猶自戀戀不捨。若非“秀色可餐”是句屁話、她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差點忘了和那小夥子清算。
然而,那小夥的機伶出乎意料,沒等展眉把想法付諸現實,早高聲叫了起來:“小二,給這位,這位公子來碗飯,再加一根雞腿,兩盤小菜,你們這的魚湯不錯,來一大盆兒~~”
好傢伙,有葷有素,有魚有肉,搭配得剛剛好,展眉光聽他說,便腳都挪不動了,一屁股坐下來。小二手腳極快,啪啪啪,幾盤菜已丟在桌上。看起來像是早就備好了的。
展眉當即埋頭苦吃。
她還能說些什麼呢?菜是備好的,錢袋留下了,還幫她叫了一間上房歇息。
所以,當她意會過來小夥子已經消失時,滿腔的氣憤不見了,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美美地睡到中夜,卻被屋頂的細微腳步聲驚醒。
別看展眉是小姐架勢,養尊處優,但平日卻極愛聽家裡的眾位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姨姨嫂嫂說江湖秩事,還偷跑出家門扮過那麼幾次“半天俠女”。因此上,多多少少懂了一些江湖伎倆。
至於上一回和上上回著了那小賊的道兒?嘿嘿,那純屬意外、純屬意外。
察覺有異,展眉在被窩裡悄悄地開始穿衣服,一邊豎起耳朵聽那夜行人的動靜。不料一條腿才伸進褲筒,“咚”,一個渾身著黑的夜行人已跳到了她的床前。
展眉禁不住緊張,慌亂之下竟將另一條腿也往同一個褲筒裡塞。——又哪裡塞得進去!正自苦惱不已,脖子上一涼,正是夜行人冰冷冷的長劍。
四目相對,都是一聲驚呼。
這夜行人,她認得!她認得的江湖人本來不多,見面就拿劍架到人家脖子邊上臉邊上的更少,因此上,這一位,也能算得上熟人了。可是,這位熟人,不要太熟哦!她可是她的情|敵!
“綠,綠,綠綠……”展眉的腦子轉了千萬次,吐出嘴的就是這麼結結巴巴的綠綠綠。
綠岫一雙明眸在展眉的臉上看了又看,似是被她的糗樣逗笑了:“展綠袖?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此?”
她怎麼又笑了?展眉表示從來就不理解綠岫的笑點,她現在只想解釋一下,以免綠岫再對她有所誤會:“對,就是我,我就是在這裡。不過,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展綠袖了。我已改名叫做展眉,舒展眉頭之展眉。我再也不要皺眉頭了。更不會同你搶柳初動。
如果……如果你現下殺了我,我就是冤死,你會揹負一生的枷鎖,負疚一輩子,我哥和七虹門更饒不了你……所以,你還是不殺我了吧?”
開頭說得振振有辭、大義凜然,到末了,卻是略顯無賴的討饒和威脅。
綠岫忍不住又是一笑,明豔不可方物:“我不是來殺你的,我也不會殺你。我到這裡,是要殺另外的人,有人告訴我,他要了這間上房。”
展眉好奇問道:“你在中原也沒呆多久,怎麼會有這麼多仇家,這回你要殺的又是誰?不會……不會是另一個……”忙縮了回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欠揍,哪壺不開提哪壺。
綠岫倒不以為意,冷笑道:“我要找的人叫雷諾,人稱‘萬里追風’,專事追蹤,從中賺取佣金。”
展眉明白了:“是了,現在七虹門的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