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中原?”雲初定問,他果然看得高遠,“回中原才是明智的,把手伸到草原上,有點吃力不討好。”他不過隨口一說,不想展眉竟回答得十分嚴密:“我哥心大,當然穆姐姐的心也不小。他們回沒回中原,我不清楚,但總歸不會對接下來事不會有太大影響。小呆說了,他們遠來是客,在這微妙時刻摻和進來,並無好處。”
她不那麼無厘頭的時候實在少見,雲初定不由笑了起來:“你剛才說愛情會改變一個人,現下我真是信了。”
展眉道可沒注意他在說什麼,說到了雷諾,便忍不住唸叨:“死小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幹嘛,這麼久還不回來!”
雲初定突將頭一偏,道:“有人策馬來,或者是他呢?”他內功最強,耳力也好,聽到馬蹄的的,正向這方而來。
展眉喜不自勝,當先道:“我去看看!”一轉身,幾個起落,已奔山下去了。
綠岫走到雲初定身邊,初升的太陽照在他身上,她又是歡喜又是慶幸,問道:“你全無大礙了吧?”
雲初定點點頭:“沒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是否雷兄弟歸來!”
兩人攜手下山,果見遠遠地,展眉迎上了雷諾,而雷諾一臉焦急,拉著展眉狂奔而來。
雲初定的心突地一跳,亦展開輕功,片刻間與同他們會合:“雷兄弟!”
雷諾道:“雲兄!若是那賊子……”他奔得很急,一時喘不過氣。反而是雲初定對此事早有預見,顯得沉著很多:“若是率兵對我碧血旗不利?”
雷諾天未亮便向著碧血旗的方向跑了個來回,定了定神道:“我在半途遇見烏都奈率族人正往這邊來。”
昨天烏都奈帶著百餘精幹來尋雲初定,又被雲初定徹夜往回趕。趕至半路,卻見族中大部人馬拔營而來。
原來昨天傍晚時分。有位蒙面的白衣人報信,說是丹心旗即將來襲。因前有云初定失蹤、後有烏都奈追尋之事,碧血旗由老將格桑做主。老弱族人做好向草原深處退避的準備,而青壯年則迅速集結起來。
待偵察兵來報。丹心旗果已逼進,碧血旗族人也亦分撥完畢。
草原廣袤,但碧血旗卻是背靠高山草甸紮營,連綿的山丘,乃至沼澤雪山,都是他們碧血旗人才知曉的秘密地圖,亦是老弱之眾最佳的藏身之地。
碧血旗中絕無弱將,格桑更是身經百戰、深諳用兵之道。他留下百十數人守住已經搬空的碧血旗空營,故佈疑陣,迷惑丹心旗。自己則率主要力量、趁夜抄近路來與烏都奈、雲初定會合。
雷諾說罷,雲初定明白了格桑的安排。見雷諾跑得辛苦,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兄弟!”
雷諾道:“我看他們雖是謀劃有步,但少了你這根主心骨,總是欠底氣。”他看了綠岫一眼,沒有往下說。
綠岫介面道:“你是想說,我也應該給他們個交待,對不對?”
雲初定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展眉喊道:“什麼交待不交待啊!他倆兩情相悅,還要他們族人批准不成?”想想還是要怪若是:“那個若是,真是興風作浪。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雷諾道:“眉兒,薩滿教的事頗為複雜,想必雲兄和綠岫姑娘會有應對之法。”
雲初定道:“我本欲與若是對決,以求避免兩旗之間的大戰。但若是卻想以眾壓我……”
綠岫道:“那是因為他知道單打獨鬥非你對手……而,你在教內名聲又太好……”
雲初定道:“無論怎麼樣,現在的局勢,怕是不能不戰了。”
雷諾忽問:“雲兄,你趕著想要解決這件事,到底為了什麼?”
雲初定默然。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我介意的是,報信的白衣人到底是誰?”
白衣人是謝巒麼?謝巒先去了碧血旗。然後才到山林找綠岫,從時間上來看。確是如此。他挑動若是的邪念、勾起丹心旗的鬥志,又通知碧血旗避其鋒。這難道是他的慈悲心嗎?多麼虛偽的慈悲心!
雲初定望了綠岫一眼,綠岫也滿是狐疑。對於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師兄或師弟,她也沒什麼主意。誰讓他們的師傅是沈一白!誰讓他們的師傅是個懂得太多的人、多到不可能有哪個人能全盤接受他的思想、卻又不能不被他影響?
雖不知謝巒此舉為何、是否另有後著,不過在客觀上是避免了碧血旗措不及防地受襲。否則,只怕已有傷亡了。
展眉問道:“雲大哥,那你打算怎麼辦?”
雲初定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