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晉最終去了哪裡,雲初定猜想他也許同沈一白一樣,最終離開了這個時空。可誰能確定呢?
若是大概也有如此猜想,不過,他在那次的事件中,似乎感受到了薩滿真神那種令人異化的力量,從此再也沒踏入過薩滿聖地。
黑夜的霧有漸散的趨勢,而云初定與若是之間對彼此的殺意卻漸漸地濃了起來。
遠遠地,有人聲傳來,是從碧血旗駐地的方向。
若是冷冷地笑了,他抬起了手中的劍。
雲初定握緊朴刀,說道:“來戰。”
他們等這宿命的一戰都已經等了太久。所以雲初定一聲“來戰”,話音剛落,銀光閃處,若是手中的劍已點向他面門。
這一劍來得極快,雲初定身體微側,朴刀向前一擋,刀尖罩住了若是胸口五處大穴,如果他不回防,必然要受重傷。
若是在丹心旗旗主之位日久,自非等閒之輩,他身子一晃,長劍已然回撤,先護自身,以此同時,左手突然拔出一物,反打雲初定右側。
雲初定向左閃去,見那是一件用布包裹的長條微彎的事物,不覺心中一動。
若是趁他微有恍惚,長劍靈轉,再次出招,雲初定“哼”地一聲,化解了這記突襲。兩人交換了極快的兩招後,身形變得凝滯起來,出招亦顯得十分鬆懈。
雷諾在旁看著,卻知他二人此時的拼鬥十分兇險。
雲初定和若是既是宿敵,自然對彼此的武功路數都頗有研究,雖未正面對打過,但是對方任何部位一動,便知其用意所在;對方視己亦然。所以往往是各自的招數都還未真正使出,就已中途變招。
這麼一來,兩人始終都沒有兵刃接觸,就像是離了三尺在手舞足蹈,不懂看的人會覺得有些滑稽,然而實際上他們卻是勝負決於瞬息,生命懸於一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邊的雲嵌上了一層金邊,眼看著就要天明瞭。而遠處的人聲也愈來愈近。雷諾一張望,果見是展眉、綠岫,以及烏都奈等帶著碧血旗的族人前來接應。
眾人見雲初定與若是正在以命相搏,不敢有擾,靜靜在旁邊圍成了一圈。
展眉飛一般地撲入雷諾懷中,眼淚嘩嘩,她不敢哭出聲,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全然不管上面全是血汙,把臉都埋了進去。她實是經不住任何他可能死去的驚嚇。
雷諾摟住她,低聲地安慰:“別哭,別哭。我命大著呢……”展眉哽咽著說不出話,憋紅了臉。他說:“沒事了,不用說,我都知道,都知道……”
展眉不依地摸了摸他的臉,確認他是活著的,彷彿不能相信。
雷諾握了握她的手,向綠岫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道:“快去陪陪她吧。”
展眉點點頭,猶自不捨,含淚看了他幾眼,走到綠岫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
綠岫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神色緊張。展眉過來,她突然間覺得有了依靠,原本強強緊繃著的身軀不覺發軟,幾乎全靠在展眉身上。
這時雲初定與若是的鬥法已然變慢為快,兩人飄飛如蝶,全力搶攻。雲初定使的是七虹門的本門功夫。他師傅人品一般,在因材施教上確有一套。這一路刀法使出來,雖快卻穩,正合他的性格。偶爾又夾著一兩下習自穆初雨的詭異招式,猶如堂堂之陣中的一支奇兵,叫人難以應付。
不過若是也非等閒之人,他少年時曾有過奇遇,加之其人有小點聰明,在武功中融進了天生之蠻力、角鬥之綿力,右手長劍氣勢如虹專事攻擊,左手那長條之物卻退而拙守,配合極為默契。
兩人環繞轉折,鬥了數十回合不分勝負,天色也一點一點愈來愈亮。
雲初定久鬥不下,微覺煩躁,忽然刀法一變,身隨刀走,綿綿而上。身法奇詭,刀法卻是儼然宗師做派,兩個全然不搭的風格合了起來,竟然生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若是的武功原本不及雲初定,這時更是手忙腳亂,連連倒退。
綠岫在邊上觀戰,見雲初定取勝在即,不由地直起了身,口中喃喃地道:“皓月當空,宇承清輝,師傅……師傅的皓然劍意……”
原來,雲初定正是把沈一白的皓然劍之意,觸類旁通,以刀法使了出來!而沈一白是誰?沈一白是當年若是和完顏晉連挑戰之心都不敢生的人物!
若是如何能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