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威誠懇地盯著朱夢,朱夢一聲不吭,彷彿沒聽見似的。餘濤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
“陳總,有件事你誤會了。我們是有很多空單,但這些不過是正常的交易而已,談不上針對誰。朱經理不過是執行公司的投資計劃罷了。不管她是不是你所說的朱夢,我們都只不過是想在期貨市場賺錢。”
“哦,這我相信,我只是想來解釋清楚。既然是正常的交易,我希望以彼此的利益為重,而不必鬧到大家都受傷。朱經理,我說這些你別介意,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將那些照片和底片都交還給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將照片登在了網上。”
陳家威見餘濤已經開口緩解矛盾,藉機下臺。
“陳總,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既然陳暢已經被你開除了,你為什麼還要找人殺了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陳家威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嗎?陳暢死了?朱經理,你開什麼玩笑?”
陳家威的驚愕的表情真實,看不出有一絲的矯飾和虛假。餘濤同樣地充滿了疑慮。朱夢原本就沒懷疑是陳家威所為,不過是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而已。看樣子,陳家威是真的不知道陳暢已死。
“人命關天。我陳家威現在決不會輕易做為非作歹的事。我已經不是以前什麼都沒有的人,我有家業。這是我做事不得不謹慎的原因。你看,就這樣,人們還是會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載在我身上。”
陳家威的目光黯淡。說話中透出滄桑和悲哀的情懷。
“你別多心。陳總,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是你做的,我決不會強加在你的身上。我和朱夢有很親密的關係。我也不希望無端與人結仇。你放心,我們在大豆上的只是純粹的看形式下的單,我想大豆還有下跌的空間。但只要期貨價格接近現貨價,我們華貿集團就會平掉我們的套期保值單。決不會逼倉——畢竟逼倉會落下兩敗俱傷局面。”
朱夢對眼前這位曾經很囂張的同行暗生惻隱之心——正如餘濤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幾個人可以做到事事光明磊落?期貨市場不過是人類生活世界的一個小角落,一個縮影,人的光明與醜陋的一面都會體現在其中。雖然,陳家威傷害到自己,如果,他不是將照片帖在網上的人,他對自己的傷害就有情可原。何況,他已經受到了懲罰。
“好,有朱經理的這話我就放心了。這次的大豆行情我畢竟是賺了的,今天來這裡只是不想誤會更深,在生意場上,多一個敵人就多了無數的障礙。”
陳家威滿意地站起身,執意要請餘濤和朱夢一道吃飯。被朱夢拒絕後,陳家威遺憾地將一個信封遞到朱夢手中:
“朱經理,這些就是我拿給張林看的照片和底片。我檢視過,網上的那些照片是其中的幾張,你只要找到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手中所握的照片,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將這些照片帖在網上的。還有,如果有機會,請幫我告訴張林一聲,我和他一樣,都是生意人,截殺他的坐車的事不是我陳家威乾的。”
餘濤陪著陳家威出去吃飯去了。陳家威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也許他在期貨市場或者生意場上不是華貿集團的對手,但在私人的立場看,朱夢卻遠不是陳家威的對手。餘濤不得不為她擔心,能夠化解兩人間的仇怨,他認為對朱夢來說是最好的出路。
手中的照片是那樣熟悉:朱夢甚至能清晰地看見照片上自己的脈搏,感受到與自己現在一致的心跳。淚水一點一點地滴落在照片上,正是這些看起來很誘惑人的照片將自己一步一步誘進了深淵。
“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淚水是最美麗、最純潔的東西。”
她想起了陳暢的話。她的淚水在照片上女人美妙的酮體上滾動著,晶瑩透明。
不知什麼時候,陳丹站在她的身後,悠長地嘆息聲驚醒了她:
“真美。難怪陳暢會為你連曉娜都不要了。”
朱夢尷尬地將照片收了起來。
。。
情死(五)
季節的轉換似乎體現在各處:春的色彩裝點了城市和山村,女人豔麗的服飾和各種花爭嫣,寒冬積聚的能量在風和日麗中逐漸發揮出來。
蓉城的春季分外美麗,富饒的土地上萬物茁壯生長。花朵在展示它們的美麗的外表又在為孕育新的生命,它們的愛正透過蜂蝶四處傳播。
譚臣誠聽完朱夢的話,吃了一驚:
“你說那些照片可能是楊洪或者小趙貼在網上的?不會是小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