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3)

小說:我的爺爺陳永貴 作者:卡車

放戰爭時,他當過支前民兵,擔任班長帶領13個民兵運送彈藥武器,救護傷員;在解放陽泉的戰鬥中,他解下自己的褲帶,冒著槍林彈雨救助戰友……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在領導大寨人戰天鬥地的時期裡,他再次經受艱苦的磨練;而當某些人擺脫了大寨模式,按照新方式開始自己的生活時,卻不知不覺地走向了極端:“治山治溝幹什麼,花那麼多勞動力!”他遭受了太多的非議,精神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然而面對這一切,他沒有退卻,沒有屈服,更沒有沉淪。相反,艱難困苦、複雜多變的環境使他的意志和性格變得越來越堅強,人也變得越來越成熟。他常對我說:“人這一生,總會遇到各種困難,要不還叫人呢?”

父親能正確地對待苦,這跟他所持的“苦樂觀”是分不開的。他深知苦和樂的對立統一關係。有苦才有樂,“大寨田是辛苦田,沒有辛苦哪有甜”。因此他告誡別人要敢於吃苦,而且“吃苦要吃最大的苦”,“吃得苦中苦,方為大寨人”。在父親的帶領下,經過多年的艱苦奮鬥,大寨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寨人的生活越來越好,父親的路也越走越寬。

記得1973年,父親當選中央政治局委員的那天,他坐了一夜的火車從北京回到昔陽。第二天一早,昔陽縣委招待他吃飯,還安排他在全縣大會上講話。我們父子見面,沒有更多的語言,兩人相視一笑,很默契。我打心底裡為他高興,就向父親敬酒:“爹,我敬你一杯,敬毛主席、周總理、朱德委員長各一杯,你就喝一杯吧!”父親等會兒還要開會,可聽到我這樣說,他也就喝了幾杯。

飯後我們到了休息室,我問父親:“爹,有煙沒有?”父親應聲說:“有啊。”隨後從口袋裡拿出兩包中華煙,給了我一包,自己留了一包。我們抽著煙,話題也開啟了。坐了一個多小時,父親問我:“(現在)幾點了?別忘了開會。”說著站起身往外走,走時還不忘帶上他的煙,更忘不了半開玩笑地教育我幾句:“你喝酒比我多,還比我能吸菸,這還行哩?”我在父親面前什麼時候都是個孩子:“爹,今天高興,就喝多了,抽多了,行吧?”他笑了。

他到臺上講話的時候,我默默地在一旁註視著他,為他驕傲,為他自豪。同時也不免有點擔心,他今天喝得不多吧?開會問題不大吧?剛一想,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會的,他酒量大,沒人見他喝醉過。這天他喝得不多,即使喝多了,外人也看不出來。酒量大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能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舉止。我們兩個大男人以獨有的方式表示著互相的關心,享受著父子的溫馨。

父親是個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印象很深的人。原國家副主席烏蘭夫的兒子烏可力回憶說:“1979年,在人民大會堂,我父親烏蘭夫和鄧小平、陳永貴等國家領導人為全國勞動模範頒獎,當我作為模範走到父親面前領獎時,站在一旁的陳永貴對我說:‘你父親還沒留鬍子呢,你怎麼留鬍子呀!’”這個情節讓烏可力記憶猶新,說起來就忍俊不禁。

卸任後,父親也會忙裡偷閒,偶爾放鬆一下,享受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叫秘書、兒媳婦和朋友陪他打打牌。他平時好勝,打牌也怕輸,放牌時有時會順一張回來,旁邊的人還得裝作沒看見,否則他就使小性子不高興了。玩牌他得贏,贏不了就把牌一扔:“不打了!”也許是父親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有的人把他看做神。其實他不是神,在親人和朋友面前,他毫無遮攔,毫無掩飾,真實的他可以一覽無餘。

父親雖涉身仕途,但他得官不喜悅,辭職不慍怒,把功名看得很輕。只是晚年生活中,他對社會上的評價想得比較多。他不太願意接受記者的採訪,不願說自己的一些事,一些記者和作家就趁大家一起喝酒的時候與他說說心裡話。

著名作家馬烽是父親的老朋友,曾寫過一篇散文《與陳永貴的三次喝酒》,這三次喝酒,每次都發生在他人生的重要階段。在擔任北京東郊農場顧問時的一次喝酒中,父親對馬烽說:“金盆碎了,分量還在!”馬烽說:“正因為是金盆,所以即便是打了,分量也不會少。”這句話,印證了父親的為人,也襯托出了作家的品德。

有一天,我給父親聊起了報紙上刊登的一篇文章,說該文作者把某人寫得不符合事實。父親對我說:“我死了,有人還不是像他一樣,把我說個亂七八糟?”我安慰他:“不會的,不會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唉,我死了,也就沒有什麼考究了。好在老百姓心裡有桿秤啊!”晚年的父親,以一種歷史唯物主義的態度重新探討這一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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