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投緣,若小人有個三長兩短,簪子一定很傷心,到時太太也會傷心,老爺心疼太太,自然也會傷心,老爺又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夏老爺看著來喜,覺得這一對倒都是一樣的倔強,罷了,既勸說不來那也就罷了,橫豎都是他們兩個沒福。夏老爺打定主意就笑了:“說的好,我就怕你為了榮華富貴就不要簪子了,你既有這份心我也就成全你,簪子的文書已經做好,你去尋個人來求親吧。”
這話讓來喜從心底透出喜悅,他連連給夏老爺磕了幾個頭,既是自己的女婿,這禮還是當受的。夏老爺坦然受之,來喜磕完頭才道:“要求親也是去簪子大伯那裡,怎麼也不會到……”夏老爺打斷了他:“那樣賣了自己侄女的伯父,也沒什麼可見的,簪子雖不肯做我的義女,卻也是認識一場,本縣為媒,又有哪個敢說一個不字。”
既然如此,來喜也就從容如流,又磕一個頭就告退。夏老爺摸一摸下巴上的鬍子,雖不能以義女的身份出嫁,也能給她準備一份嫁妝,這也算是盡了一分心。要去和太太說說,嫁妝裡面要多備些現銀子。
“什麼,老爺真這樣說?”聽到來喜說的話,榛子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嚇得旁邊的寧大哥忙按住她:“你要擔心些,別又像前幾日一樣動了胎氣,那可不是好玩的。”榛子拍一拍肚子,對 寧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著還是看著來喜:“真的嗎?”
來喜點頭,接著就道:“當然是真的,我怕夜長夢多,出來後就託王媒婆進了縣衙,老爺已經允了,說這個月二十六是好日子,讓我在這日辦呢。”說完來喜已經在那裡盤算了,娶親總要有幾間屋子,還要去和簪子的娘說一聲,雖說她娘嫁出去了,可簪子提起娘還是很思念。這一切都要銀子,現在手上只有十來兩,租幾間屋是夠了,可總要置辦傢俱什物。
瞧來喜在那裡皺眉,寧大哥搖頭,榛子已經走進屋裡抱出一個匣子來:“喏,這是簪子那日帶來的,被那章老不死的拿了東西還要告,幸好我機靈,才把這些東西吐出來,還有程家拿來賠情的十兩銀子,這些湊在一起,保管你夠辦了。”說著榛子又恨道:“可惜那老不死有大奶奶護著,聽說只捱了二十板子,沒受別的罰,真不夠出氣。”
來喜已經習慣榛子這樣,搖一搖頭就去看那個匣子,匣子裡除了簪子攢的東西,最顯眼的就是那幾樣金首飾了,還多了一錠銀子,來喜卻只拿了那十兩銀子出來,別的東西都沒動:“這些是簪子攢的,她最喜歡的就是攢錢,我怎麼能動?”榛子握著臉笑他:“這還沒娶呢,就護著簪子,你羞不羞?”
來喜只呵呵一笑,再沒說別的。寧大哥也給他湊了幾兩銀子,總算在幾日後找了個小院子,就在寧家住的旁邊過去三家就到。比寧家住的多了一間屋,最好的就是有口井,不用去外面打水洗衣。
把房東丟在屋裡的那些粗傢伙都收拾出來,又找木匠做了幾件傢俱,擺了被褥這些,看起來也像個家的樣子,想著以後簪子就在這裡給自己做飯,給自己洗衣,生兒育女。來喜呵呵直樂。
他這樣子已經好幾天了,寧大哥拍他一下,無奈搖頭正要說話時候就聽見榛子的聲音:“來喜,來客人了。”門口站著的竟是朱大娘,來喜真是歡喜的不得了:“大娘您怎麼來了?”
朱大娘一身素服,這是給程太太穿的孝,手裡抱著個包袱:“我怎麼不能來了,不光來了,我還帶了東西呢。”走到屋裡朱大娘才把包袱解開,裡面是一床被面:“這是我做的,多少年不做針線,眼花手抖的,你們可別嫌棄。”
怎麼會嫌,來喜忙謝過,朱大娘又解開一個包袱:“我來的路上恰好碰到簪子的娘,她說她一個嫁出去的,不好來做岳母,這是給你們的。”裡面卻是兩套小孩衣衫和一個小荷包,來喜想起去簪子娘再嫁的那家和她說起這事時候,簪子的娘只是又哭又笑,卻絕不願再來做岳母,不由嘆了一聲。
榛子拐他一下:“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連這個都想不到,簪子的娘不 肯來,等以後你們成了親,還不是能去瞧她,送東西送吃的,誰又會說你們。”說的是,來喜臉上又露出笑容:“大娘,不如您也離了程家,我和簪子會照顧您的。”
朱大娘的手在被面上滯了一下,接著就笑了:“曉得你們是好孩子,可是我要回京了,太太的喪事一完,大姑娘就出嫁了,老爺已經允了我隨大姑娘出嫁。”京城才是朱大娘和程太太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地方,來喜和榛子他們默然,程太太沒有回去,那朱大娘回去也是一樣的。
三月二十五那一日,簪子一大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