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廚房的時候她們正在那裡吃飯,見了簪子進來,柳嫂子就起身招呼:“簪子你還是和原來一樣,不像有些輕狂人,離了我們這裡沒幾天那眼就不看我們了。”榛子早把簪子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給她盛了大大的一碗米飯,又夾了好幾塊肉在上面:“簪子,你快些吃。”
邱婆子喝著湯都沒看柳嫂子:“你啊,平日少說幾句,絕沒人當你是啞巴。”廚房裡別的人也七嘴八舌議論,坐在她們中間,簪子覺得比什麼都好,把懷裡的兩個雞腿拿出來,自己和榛子一人一個啃起來,邊吃邊聽她們說閒話。
原來前幾日小蘭來廚房,見到小霞,覺得她十分地聰明伶俐,想著自己也要嫁了,羅姨娘那裡缺人伺候,就在羅姨娘面前說了幾句,第二天小霞就被挑了上去。
那個小霞是在簪子走後來的,簪子也記不大太清,只記得她總是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極甜。榛子悄悄地扯了下簪子的衣衫,小聲地說:“朱大娘為了這事有些生氣,我問她為什麼,她也不說。”朱大娘平日極少和她們一起吃飯,簪子不由愣住,榛子已經把一碗飯菜遞過來:“朱大娘今兒還沒吃呢,你給她送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為妾啊,真是一萬個裡面都沒幾個好下場的。
第39章、往事 。。。
一路走到朱大娘院子前,雖然是一個人,但朱大娘還是住在程府後面專供成了親的下人們住的地方。一排小屋次第排開,門前有小娃娃在那裡玩耍,看見簪子過來也不躲,只是嘻嘻地笑。倒有些像當年還在村裡時候,吃完晚飯小夥伴們一起出門玩耍。
一道門裡走出一個婦人,把端著的水潑掉,嘴裡還叫著:“小崽子們,都快些來洗了手臉,再玩的一身泥累的人洗。”那水有幾點濺到簪子身上,這婦人探頭,剛要說一聲對不住,看見是簪子那臉頓時垮了下去,雖說已有兩三年沒見,簪子還是認出這就是蔣大嫂,和她在廚房時候比,現在面色明顯要憔悴一些,發上也沒有了首飾,只用一根布條勒住。
蔣大嫂也在打量著簪子,身量高了,小模樣也更好看了,身上穿的衣衫比起以前料子也要好了,聽說她進了大奶奶房裡服侍,現在瞧著定是得了些好處。蔣大嫂咬一下唇,伸手拖過自己的兒子就往屋裡走:“瞧什麼瞧,有什麼好瞧的,還不快些挺屍去。”
說完嘭一聲關緊屋門,簪子臉上那剛要做出的打招呼的笑容被這關門的重響擊的粉碎,想都不用想這是為什麼,不就是蔣大嫂還在埋怨,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簪子已來到朱大娘門前,她住的雖也是這排屋子,不過是在屋子最邊上拐了個彎,單獨的兩間小屋,還帶了個小院子。
簪子推開門,沒看到屋裡亮著燈,難道朱大娘不在,可是不在就該鎖了大門啊?簪子走到屋前,屋門也是虛掩著,看來朱大娘在裡邊呢。簪子把門推開,嘴裡叫著大娘,輕輕走了進去。
朱大娘坐在窗前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簪子叫她,簪子不知道朱大娘為什麼為這樣,心開始撲通撲通亂挑起來,難道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才讓朱大娘這麼不高興?
慢慢走到朱大娘跟前,簪子把飯菜從食盒裡拿了出來:“大娘,榛子說您今日沒有吃晚飯,讓我給你送些過來,您不是常說,這人再怎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骨作踐,有什麼事也要先吃了飯再說。”
朱大娘還是一動不動,簪子心裡湧上害怕,忙要去找火石來把燈點著,已經聽到朱大娘悠悠嘆了口氣,接著朱大娘伸手招呼簪子到她面前。簪子乖乖過去,坐在朱大娘身邊,朱大娘伸手摸著簪子的頭髮:“我不是和別人生氣,我是和自個生氣。”
和自個生氣?簪子的眼眨一眨,有些不明白,朱大娘拍一拍簪子的腦袋:“我啊,生氣自己這麼些年,竟然心軟了,都看出別人有壞心眼了,想著不礙事,結果今日就被個小丫頭擺了一道。”
小丫頭,簪子眼睜大,難道說的是小霞?朱大娘沒有解釋,把手從簪子腦袋上放開,抬起頭看著窗外,如果簪子能看清,就能看見朱大娘眼裡滿是迷茫:“我方才坐在這裡想,人這一輩子究竟是為的什麼呢?我六歲到姑娘身邊,陪著她長大,一直陪她出嫁,後來到了廚房,一晃眼到廚房也快二十年來,這麼十來年了我總覺得自己該想通了,可是今兒遇到這事,又覺得自己沒有想通,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朱大娘這沒頭沒腦的話簪子聽不懂,只是小聲地說:“大娘,先吃飯吧,您不是常說人是鐵飯是鋼嗎?吃飽了飯就有力氣想了,今天想不通明兒再想,總有想通的一天。”
說著簪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