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晗子看見詩科形色匆匆地下田去考察研究。兩位發覺自己在田野上睡著,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竟然躲到山上去藏起來了。
他們躲到一棵很大很粗的樹後面,樹上有很多鳥兒在叫,好像都在嘲笑似的,讓晗子和趙詩人覺得特別難堪,趙詩人見勤奮執著的詩科走後,不由得地嘆了口氣,說:人生如戲,要是人生真的是戲,而我就是這個戲的導演啊!
“哎,人生如戲……”晗子也跟著嘆氣。
兩人嘆完氣之後,無奈地相視兩眼,又嘆了口氣。嘆完氣之後,樹上的鳥兒叫了起來,兩人抬頭一看,是一隻彩鳥,它在樹上,張開翅膀卻沒有飛走,好似在練習某種操或者舞蹈,讓人忍不住想看。晗子和趙詩人見這般可愛的鳥兒,凝視了一陣,緩解了心裡的一點壓力。可是沒有多久,那鳥兒竟然大聲叫了起來,好像剛才是舒展腿腳,好像剛才是舒展腿腳,它叫了起來,聲音越來越清晰,不過很顯然越來越趨於同兩個字:如戲,如戲。
“對對對!我們可以拍戲,可以拍電影,這樣名氣打出去了,一切都好辦啊!對不對?讀,拍戲,拍電影!”趙詩人猛然間生出一個妙計,跳了起來。
“這是個辦法,話說沈從文寫了一部《邊城》,他的家鄉鳳凰就聞名於世了,現在中外的遊客都去鳳凰,旅遊餐飲火爆的很,經濟一下子就提升上去了!可是我們不是導演,沒有演員,沒有劇本,沒有各色工具,怎麼辦呢?”趙詩人一說拍電影,他也心裡激動一陣,可是想想現實,他有不得不提出一些問題。
“我覺得可行,我們只要寫一個好劇本,不愁沒有人前來拍。一個好劇本源於一個好故事,你有什麼好故事嗎?”
“你有故事,但是這些故事可能不是很好吧,你作為一個詩人,應該有比較好的故事吧?”晗子反問道。
“問得好,我就是因為想起一個極好的故事,才想到要寫劇本,拍電影的!我們山河鎮就有一人有故事,和他比起來,其他人的故事都不算什麼!”
“孔爺爺!”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決定好了之後,兩人興致沖沖地朝孔爺爺的木閣奔去,孔爺爺正在教那些精神病者練習佛家打坐,藉以平靜內心,抑制那些不可控制的思緒。這樣打坐已經多月,平日裡發作的機率也減少了將近60%,兩座精神病院有秩了很多。最近又有一個檔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省領導批評之後市裡為了搞好乾群關係,表示把這長久一來放在山上的精神病院搬到市區的一個療養院。那些精神病者也有了感情,珍惜每一次調息和療養的機會,不和孔爺爺胡鬧。
看著那些安分的患者,趙詩人感性的心生出了感動,更加堅定了自己用一部電影尋求的山河鎮發展機會的願望。想來孔爺爺曾經有一回半夜起來,拿著手電去巡查半夜發作的精神病者,被他們砸了滿身的泥土,吐了滿身的唾沫。曾經有人像孩子一樣止不住的哭泣,哭了整整一天,孔爺爺最後被這種哭聲感染了,也哭紅哭腫了眼睛……
趙詩人感性的情懷噴湧而出,看著孔爺爺閉著的眼神,炯炯有神,眉毛上的一絲白色和一縷鬍鬚也沒有減少他的神色,就忍不住回想孔爺爺曾經和他講述的有關於他的滄桑往事。
孔爺爺原本是一個只會在喜慶日子吹喇叭的小男孩,從井岡山起義到戰略性撤退的長征,再到抗日解放戰爭,再到*。從戀愛到分離,從分離到思念,從思念到相聚,從相聚到未知。
趙詩人和孔爺爺聊天,知道了在井岡山他們初遇的故事,也知道了他們共同承擔失去父母的痛楚,也聽過孔爺爺滿臉老淚地講述他們分離的場景:
“走吧,跟著毛主席!”孔岱山當時要拉著陳清河一起長征。
“不,我要為爸媽守孝3年!你走吧,我等你!”陳清河滿是淚水。
“我,我回來一定吹結婚的曲子,回來娶你!”
“那現在吹給我聽,我想聽到!”陳清河拿出岱山常年在身邊的喇叭,離別時,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好!”於是一支帶著哀傷、無奈和濃濃情意的結婚曲調像《思鄉曲》一般在紅軍撤退的陣容裡瀰漫開來,引起共鳴。孔岱山邊吹邊流淚,大家邊走邊流淚,留下的邊看邊流淚。
……
除了這個情節之外,之後就是孔岱山每日對陳清河的思念,每次面臨生死困境,總會想起和陳清河的約定。想完之後,就輕聲的吹著喇叭,生怕招來反動派。在這個時期,他開始在彭將軍的引導下,讀了很多書,甚至學會用泥土塗一些簡易的畫,這就是為什麼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