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村外都是桃樹,春天桃花滿山,夏日花香瀰漫,天燥熱時候籠罩著如同雨傘,冬秋御風擋寒,如同有安全感的男人的肩膀:咋一看去,真像個落英繽紛的桃花源!
除此之外,納西族人以其對水的獨特情感安排了新的居住地,每家到九曲河的距離相等,每家自己開鑿溝壑和水井。在河流水流富足時,上午十點以前不再河裡洗菜洗衣服,大家集中在這個時間挑飲用水,十點以後人們才在河中洗菜洗衣服,在這段時間內,在上游洗衣服者會主動讓位與下游的洗菜者;而在水流缺乏時,家中的井就發揮作用了,每家有三井,第一潭用於飲用,第二潭用於洗菜,第三潭用於洗衣裳,安排妥帖。只要是天地間氣候溫和,他們便在外乘涼、睡覺。
雖然西北坡對於這類人多少有點不能接受,但是納西族人真誠待人,每年都向西北坡人饋贈鮮紅的桃子和清淡的水酒。面對一筐筐比市場上各色藥水哺育的桃子好很多的仙桃,西北坡人忍不住心動,紛紛用米和菜來交換。又過了不到一年,很多人親自上山河洲去摘桃,同時做些販賣生意。在桃子交易的帶動下,附近村落的人們漸漸知道:山河洲兩大寶,兩個精神院,一片鮮紅桃。
而勤勞的納西人忙後無事,用各色繩索和木樁在河流較窄處建了一座木橋——每天過橋都是很愜意的事情——上面雕刻著部落圖騰的摸樣,射箭、游泳、建築的姿態,以及納西族的經典《黑白之戰》中“白”的部分。陽光一照耀,白色如夢幻般閃閃發亮,讓人忍不住回想橋下綿長河流的由來。
新中國還沒解放的年代,這裡動物兇猛、植物有毒,處處悽慘哀鳴、橫屍遍野,各色盜賊和土匪頻頻出沒,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加上統治黑暗,人民疾苦,此地屬於典型的荒蠻之地。後來又發生了一場地震,震得這裡支離破碎。
紅軍來時,把一幫土匪收編入伍,並且費了多日為此地疏導了一條河流。由於此地地勢複雜,多彎多曲,故而取名九曲河。那時,荒蠻土地上勞作的人們見到了前所未見的壯景:河流彎曲而來;轟鳴而至。
人們還在為紅軍煮飯備菜,雄渾的轟鳴猛地一聲從地下傳來,人們以為是敵軍追來,很是恐慌地站起來觀看。隨著那從大地傳來的轟鳴聲越來越大,人們的議論和興奮也越來越漲,正當疑惑之際,乾涸的河道上飄來一股白浪,白浪之上飛翔著幾隻彩鳥:一條為人們帶來幸福和光明前途的河流填滿了溝壑,奔騰如龍。
改革開放之前,東南市、致富莊和西北坡的人都一樣,吃的是大鍋飯,唱的是樣板歌,一起下田一起勞作,在大躍進的時候也虛報一些糧食和鋼產量,也去批鬥,也去揭發,過的基本上是沒有太大區別的日子。可是改革開放以後,思想上發生大地震,很多有見識的人開始走向沿海甚至爭取了走向東南亞的機會,他們奮鬥三四年就有了很大的成就,回鄉創業,形成了東南市的規模。1978年還在地理上發生了一場小地震和由此引發的一些山體滑坡和塌方,使得那裡的山脈延綿地很長,留下一些平地,河流從中穿行,大致顯現出九道很明顯的彎曲道,有好幾個水彎道都適宜生活生產,人人紛紛遷徙,生產生活很快就極有規律地運作起來,不到10年,儼然已成規模。
震盪,無論是思想上的還是地理上的,偉大的中華民族九州大地,往往都能震而不亂,災後重生;九曲河也是如此。
第三章:山河洲、西北坡、致富莊奇人異事
西北坡的鄉親在農忙之後,無桃可摘,無事可辦,多以賭博和吹牛度日。這幾年雖多了過橋去山河洲買桃的經歷,卻也少不了對那些新人的嘲笑。音娥改名花娥,保持納西族著裝“披星戴月”的傳統。她的丈夫林貴兒喜歡裝飾和化妝,每日在家嘗試各色野草野花磨製而成的香料和彩粉,以吸引花娥,博她的喜歡,後來又試用現代的化妝品,但是劣質的化妝品分明沒讓他滿意,他改用市面上依然有賣的傳統撲粉盒,其中有胭脂水粉等物。他極其害怕花娥發火生氣,屬於怕老婆的典型。西北坡的農民都喜歡嘲笑他的娘娘腔,有點文化的人還特別嘲笑他說,“林妹妹,唱支歌,跳支舞怎樣?”。日後經常引用,藉以嘲笑怕老婆的男人。
二人的結合與主流的配對觀念截然不同,只能用流行的“酷兒理論”加以解釋。非但如此,兩人在此基礎上真的生了一個“酷兒”。兒子林詩科可謂神童,很小學會母親的本事,聽到一聲動物叫鳴,就能模仿個*不離十,並且很小就有了如幼時駱賓王出口成詩的本事,不過他不是詠鵝,卻是“詠爸”。曾經作一首富有“俄諦浦斯情結”氣息的詩作《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