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塊高一點的石頭上，然後和十九對望了一眼，花鼠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大聲‘吱吱’叫著，和它領來的那一大群老鼠都退下了。
“這些都是……”曲無歌看得很清楚，那一大群老鼠中間，大部分的老鼠都是骨架的樣子或者是爛得連老鼠的樣子都看不太出來，如果亡靈鼠的數量開始蔓延，那人類……
“恩，它們都是亡靈。光是東省和江省的亡靈鼠的數量，就有近億隻。”唐十九並沒有詳細解釋，這個數量也並不準確，亡靈鼠是亡靈裡面內鬥最嚴重的，也是帝級等級最多的。
曲無歌低頭看了看虛弱靠在他懷裡的唐十九，將臉蹭蹭十九的頭頂。算了，人類怎麼樣，跟他無關。
將十九換了更舒服一些的姿勢抱在懷裡，曲無歌心裡的害怕、心疼、滿足和懊惱都快要滿溢位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來到這裡，看到的是十九的屍體，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來！
沒多久，那些小老鼠就很快回來了，一隻只的跑到他們面前，嘴裡都叼著什麼東西，在面前的小空地上慢慢擺了小小的一堆。
曲無歌看清楚了，那都是一些碎肉。
最大的碎肉是一塊手掌，只剩下了半個手掌，軟軟的掉在那裡。覺得自己已經不會為這種場面動搖的曲無歌一陣反胃，喉嚨口不斷哽咽著，幾欲嘔吐出來。
“閉上眼睛。”就在曲無歌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些碎的像泥一樣的肉沫時，他的懷裡春來十九的聲音，曲無歌低下頭愣愣的看了一會十九的眼睛，終究又忍不住哭出聲來，頭埋在十九的頸窩裡，聲音隱忍而低沉，藏不住的自責和後怕。
十九嘆口氣，想要拍拍曲無歌的背，卻因失去了雙手而力不從心。沒有了手，他連安慰曲無歌的資格都失去了嗎？說到底，讓曲無歌現在這麼傷心的，也是因為他。
最後被壓在他們身體下面廢墟里的左手也被叫做尖牙的小老鼠找了出來，左手的情況稍稍好一些，手掌到小臂也都還留著，只是上臂被炸得太碎了，血肉碎骨都混合在了一起，看起來是弄不好了。
從揹包裡找出盒子將所有的碎肉骨頭都裝進去，連著放進揹包裡的，還有那個黑人的屍體，十九說他對這個黑人的身份有些猜測，需要印證。
看著將要暗下來的天色，曲無歌抱起十九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店，幫十九擦洗了身上，換了件衣服，因為不知道怎麼治療傷口所以只是包紮了一下。只是傷口既不會流血，也不會癒合，曲無歌不知道這個包紮，到底有什麼意義。
十九坐在他收拾出來的小沙發上。這裡一年都沒有人打掃了，沒有了人類製造的霧霾和浮塵，卻也並不乾淨。曲無歌在整理床鋪，儘量弄出一個讓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
他回頭，看著十九跟膝蓋上的小老鼠對視著，就好像是在交流只有他們聽得懂的語言。其實他很多次都想要摸腰間的蠱笛，就這樣治好十九，讓十九以後依賴他，沒有他就什麼都做不了！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坐在他為他準備的椅子上，哪裡也不去，那是……多麼讓人心動的事情……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曲無歌轉頭收拾床單，十九身邊永遠不缺可以照顧他的人，那個蘇玖、還有白骨，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形亡靈們，都可以做到照顧十九的事情。十九本身對於生活的要求也並不是很高，失去雙手對他的生活其實影響不大，更多的，大概是心靈上的傷吧。
那是曲無歌所不希望留下的傷，更不希望是因為自己而留下的。
“十九，到床上去休息吧。”走過來看著依然緊皺眉頭的唐十九，曲無歌知道他根本就痛得睡不著覺，眉毛不自覺緊皺著，肌肉也繃緊著，還有幅度小但是很用力的呼吸和放空了的眼神，無一不說明他現在非常的痛。
果然唐十九搖了搖頭。
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曲無歌仔細看著十九。這麼長時間不見，十九外表什麼變化也沒有，只是似乎有點失血過多，嘴唇很蒼白，但是眼神卻更加的晦澀，裡面流轉著曲無歌所不懂的光輝。
“坐過來。”往旁邊坐了坐，十九空出半個位置來，他現在雙手都不在了，在沙發上佔的位置自然就小了。
曲無歌依言坐了過去，只是這個沙發實在是小，要坐進去，他不光要側著身體，還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十九身上。為了不壓倒十九的傷口，曲無歌一手撐在沙發上，並沒有完全挨著他。
“沒關係，我就是想要抱抱你。”十九挪了挪，貼近他懷裡，“現在沒有手，你就將就一下吧。”
“你沒有手我也喜歡。”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