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廣播電臺已經公佈了這個訊息,第二天《人民日報》還發表了兩篇大塊文章。你還不快報名。

我:我倒是在北京時就聽說,*主持教育工作後,非常重視知識分子。可我們都這麼大了,又結婚有孩子,人家能要嗎?

孟:聽說招生條件年齡可放寬到30週歲,婚否不限。

我:國家還真是沒忘了我們這些“老三屆”。

我激動得臉通紅,眼淚湧到了眼眶上。

孟:前幾年招生你怎麼沒報名啊?

我:那時我對上大學已經死了心了。咱們既沒後臺,出身又不硬,報名也是白報。張鐵生交白卷那年,我們隊××、××考得都不錯,結果都因父親的歷史問題沒被錄取,後來××覺得前途渺茫自殺了,估計和上不成大學有些關係。

××:你不是紮根派嗎,怎麼也要走啊?

這個人總愛找知青的毛病。

我:我們這批知青是國務院用大轎車從天安門出傳送到草原來的,再苦再累我們當然要堅持。我到草原已經十年了,把最美好的青春留在了草原,應該是把根留在了草原吧。現在恢復高考,就是祖國在召喚,“四化建設”急需人才,能報名的知青和當地年輕人都應當報名。

從銀行取錢後,我沒在公社耽擱,就趕緊騎上馬往回返,我要把這個好訊息儘快告訴所有的知青。到大隊40多里的路程,一路上我一會兒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一會兒唱《翻身農奴把歌唱》,還作了一首詩,大聲朗誦著:“老鄧抓高考,《人民》載巨章。出身權力廢,考試變尋常。聞訊心激動,加鞭喜欲狂。飛奔相轉告,做伴報名忙。”

內蒙古雪原上的1977年高考(2)

考期緊張雪路封

我們隊當時只剩七個北京知青,已全部結婚。我丈夫石康對於考大學始終在猶豫,他說,這麼多事情要幹,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他擔任大隊副書記,想得很多。我說,這是黨和國家給咱們的機會,就試試嘛,就算你陪我走一趟行不行?考不上咱們還繼續在這兒幹。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勉強同意。在我的鼓動下,最終我們隊有四個知青報了名。沒報名的北京知青有兩個是六六屆體院預科初一的,文化課沒學過多少。還有一對知青夫妻,一個生完小孩後身體不好,一個正在盟畜牧獸醫學校學習。報名的另外一對夫妻是宋建生和趙久勝。宋建生是我中學的同學,初中和高中一直擔任學習委員,數學特別好,人也長得漂亮,要不是“*”,她應該是北大數學系的學生,中學時我非常崇拜她,直到現在也常感嘆可惜。當時她擔任大隊小學老師,她丈夫是錫盟知青,幹活是把好手。我們公社二隊的*也報了名,他在牧民中有很高的威望。我們五個人都是在草原入的黨。

報名要交四張照片,這可難住了我。去旗裡照相館照相肯定來不及了,大雪封路根本也找不著車。回去翻箱倒櫃湊了四張,卻是兩個底版的。其中兩張是把結婚照剪成了兩個單照,看著剪開的照片心裡難受極了。名是湊合報了,接下來再一細思量,準備考試的困難太多了。1977年底我已經接近31週歲了,年初剛生完孩子,7月份又做了一次流產,身體比以前瘦了許多。大隊書記對我的報名也不支援,怕我複習功課影響了年底的結賬。再有就是想複習也沒有複習資料呀,翻來翻去找到一本北京慰問團送的知青科普小叢書(農業知識方面的)。該填報考志願了,報文科還是理科呢?考數理化沒書不行,只能考文科了,靠現編撞大運吧。報什麼地區的大學呢?從照顧孩子考慮必須回北京;從專業考慮我想學會計,只能報遼寧財院。由於當時到偏遠地區招生的學校和專業有限,我報的志願順序是:北京師院、遼寧財院和包頭師專。最後一個志願是兜底的。

記得考場設在東烏旗一中,考試時間是1977年12月13日至14日。剛一進入12月,我們隊四個報名的知青就開始打聽去東烏旗的車。那年冬天,東烏旗又遭受了特大白災,路邊就可見到牲畜的屍體。聽說東邊滿圖寶力格牧場的雪和蒙古包一樣高,運糧車靠鏟雪車開道,200公里走了五天五夜,所以一般的卡車都不敢出車。正在我們焦急難耐,以為考試無望時,12月8日我們終於打聽到駐紮在公社的防火站(負責在邊境開墾防火道)有一輛卡車要去東烏旗。我們立刻動身趕到公社住下,盯住了這輛車。10日聽說車要出發了,我們就一大早在車旁邊等著,一直等到午飯後1點多才準備走。管他呢,能坐上走就行。車上拉了兩個汽油桶、幾捆牛皮和好幾麻袋東西,我們四個和兩個防火站的人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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