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前後兩輩子都算上,珍妮的心理年齡應該都已經快40歲了,當然她現在的身體還挺年輕的,前世穿越的時候也沒有感覺過自己已經蒼老,甚至是和克里斯托弗談戀愛的時候,她都沒有自己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覺,但這也不代表她就真的會和那些一路發跡,經歷非常簡單的明星們一樣,一聽見這種斷言式的論斷就嚇得魂不守舍,恨不得跪下來要求瑪姬開恩拯救她——如果是這樣的話,所有的心理治療幾乎都是邪.教式的恫嚇傳教法了。不過,她不能不承認,瑪姬的危言聳聽的確讓她被‘刺’了一下,起碼,她已經不再希望這次尷尬的會面快點結束,而是轉而對瑪姬發生了一定的興趣。
“可以談談你的理由嗎?”她問,探索著瑪姬的表情,不過,眼下這個心理醫生又一次回到了滿面微笑的狀態中,珍妮明顯的質疑對她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據我所知,我現在的病情——當然,它對我個人來說不是那麼好受,但起碼我還沒到希斯前一陣那樣,必須吃藥才能勉強睡兩三個小時的程度。”
她察覺到自己有些過於咄咄逼人,於是很快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沒有和你談論希斯病情的意思,我尊重你們的醫患關係。”
“這是個好問題,”瑪姬愉快地說,“這也是我和我的明星客戶之間最常談論的話題:為什麼你們和普通人不一樣。”
她為珍妮倒了一杯茶,“首先回答你,是的,你的心理問題似乎並不是太嚴重,我們在第一次諮詢裡做過了sds,你的分數只是剛剛越過正常邊界,所以,如果你有誠實地做的話,你的問題並不是太嚴重。我無需洩密也可以告訴你——當然你觀察得出來,你身邊有很多人在這個量表裡的得分要比你更高——而他們中有一些人也是我的病人,我治癒了一些,還有一些被我介紹給別的醫生,就我個人的經驗來看,能被我治癒的病人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徵,那就是他們都渴望外界的幫助,渴望痊癒。”
她清明的雙眼坦然地望著珍妮,“而珍妮弗,你這樣的病人被我起了一個外號,‘跟風者’,你們不是被經紀人、親人推動前來,就是認為自己也該有個心理醫生,直截了當地說,你們本身尋求幫助的意願並不是那麼的強,甚至可以說是壓根就沒有。”
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會,珍妮在她的眼神中感到一陣不舒服——但她並沒有感受到瑪姬的惡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不得不承認,瑪姬說得對,甚至可以說瑪姬把她的就診心態全看透了。
瑪姬似乎也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了回應,她繼續說道,“當然,很多病人一開始接受諮詢時也沒有抱著很大的希望,但在穩定、長期的諮詢後,他們的進展情況非常不錯。但我恐怕名流病人不在這種範圍之內,如果沒有病人本人的配合意願,諮詢收效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對你來說尤其如此,在和你的兩次接觸中我發覺,如果你的配合意願不夠強烈,我們甚至可能無法完成一次有切實進展的心理諮詢,你有興趣和我一起探討我的這個想法嗎?”
珍妮不能不承認,瑪姬的恫嚇策略頗有效果,即使她明顯猜測到了她的目的,甚至也知道她在一步步地引起她的興趣,但她依然感覺自己的興趣被逗引了起來。
和瑪姬對視了一眼,她有些不情願,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生澀地在瑪姬愉快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好吧,為什麼不呢?”
“非常好,”瑪姬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靠回去吧,對,維持一個放鬆的姿態,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你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很有可能即將暴,露自己的一些弱點,這的確會讓你精神緊張,感覺自己有必要採取防禦性的姿態——ok,這個姿勢很不錯,只要你覺得舒服就好——而這就是我們要談的一點,名流對於心理諮詢的防範心態。”
“通常地說,如果患者不是非常絕望地想要追尋幫助,又或者本身有過度分享的傾向,在患者和諮詢師之間建立起信任關係需要一定的時間,和一些常規手段的幫助,比如說我們會組織群體諮詢,互助會,當然這都是影視劇中譏諷的物件,很多人認為這是一種神神叨叨的心理催眠。”瑪姬用談天的語氣說,“這種人通常也認為心理學是一門偽宗教,但事實是,營造傾訴氛圍,舉辦匿名互助會,對於建立信任關係是很有幫助的,參與者在這種氛圍的薰陶下會意識到,自己的*無關緊要,在群體中不屬於特殊情況,不會被人利用為傷害他的武器。事實上,患者和諮詢師的信任關係之所以需要時間,非常重要的一點是,患者需要熟悉諮詢師,同時判斷他的專業素質,說服自己的自保本能,把弱點袒露在他跟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