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毛巾,走去廚房把窗子關上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
屋裡沒開大燈,暗黢黢的,陸戈開啟冰箱,拿了瓶氣泡水擰開。
獨居男士的家一般都不怎麼能入人眼,陸戈也沒例外。
廚房基本就是新的,灶臺估計就裝好那天打了次火。
冰箱冷藏室裡堆著各種酒水飲料,冷凍室估計還凍著齊女士去年塞進去的豬肉水餃。
平時醫院事多,陸戈的班次要是連著,就乾脆在值班室湊合一夜。
這房子說是家有點太抬舉了,對比他父母的溫馨小窩,頂多就是一臨時居住地。
齊女士偶爾來一趟陸戈家裡,就得叨叨這房子讓陸戈住的沒啥煙火氣。
叨叨完一圈,下一句就得接上“家裡還是得有個女人”。
反正在他媽看來,單身就是原罪。
陸戈握著他的氣泡水,隨手撈了一把快要垂到地上的薄毯,把自己砸進沙發的同時摁開了電視。
大概是職業原因,陸戈家裡雖然亂,但是絕對乾淨。
免洗洗手液玄關擱一瓶,浴室擱一瓶,廚房擱一瓶,客廳裡也擱一瓶。
藥箱堆了半扇書櫃,就連空氣中都帶著些許消毒水的味道。
陸戈比較喜歡這種氣味,聞著就讓人心安。
他拿著遙控器挑挑揀揀,選了部慢節奏的電影。舒緩的音樂和略帶考究的畫面跟催眠曲似的,看得他暈暈欲睡。
加溼器的夜燈把角落暈出一片昏黃的光,還在不辭辛勞地吐著溼潤的霧氣。
屋外雨勢未減,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一道銀光閃過,“轟隆——”一聲,竟然還帶了雷。
陸戈視線右移,看了眼陽臺外的狂風大作。
瓢潑大雨裹著狂風,“嘩啦”一下跟樓上倒水似的,一股腦全砸在花盆裡。
大抵是哪處的颱風過境,連帶著刮來渝州。
他那一串溜的小花小草正遭受著摧殘,也不知道明天能留下幾棵。
哎…陸戈有點可惜地想,應該端進屋裡的。
惡劣的天氣反襯出室內的寧靜,就在陸戈眯縫著眼睛徹底放鬆下來時,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十分不合時宜地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慵懶。
陸戈太陽穴一炸,睜開眼睛。
晚上快十點,誰還能上門來?
這敲門聲突兀得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但很快,又一陣“砰砰砰”響起來。
估摸著是鄰居或物業。
陸戈掀開薄毯踩上拖鞋,剛站起身就張嘴打了個哈欠。
困了,可以睡覺了。
開門前他掛了門鎖,拉開拳頭大點的門縫,看到外面站著一個陌生小孩。
又黑又瘦,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猴子似的,腦袋上的那點毛全貼在臉上,瞪著倆燈籠似的大眼睛“呼嚓呼嚓”地喘著粗氣。
那一瞬間,什麼《壞種》《孤兒怨》這種經典的驚悚恐怖片在他腦海中“唰”一下閃過。
陸戈心裡“操”了一聲。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
就在他愣神的幾秒,那小東西把自己小破布頭背心一掀,從肚子裡掏出一個正正方方的紅色塑膠袋來。
陸戈眼瘸,差點沒看成是肚兜。
“奶奶的。”
對方撂下這麼三個字,然後把東西往門口一放,抹了把臉轉身就跑。
一蹲一起,竄起來跟條小狗似的。
陸戈“嘿”了一聲,心道這小孩怎麼還罵人。
他關門摘了門鎖重新開啟,走道上已經沒了人影。
溼漉漉的塑膠袋躺在地上,陸戈彎腰撿起來,往外走了兩步。
一邊的樓梯道里響起一串腳步,他看了眼自己家的樓層,三十六。
跑樓梯?!
鬼上身了吧!
他心裡詫異著,卻也沒追,低頭把那土不拉幾的紅色塑膠袋抖抖。
裡面的東西不重,像裝著個本子,裹得還挺嚴實,一層又一層的。
換平常陸戈鐵定直接給扔了,這種不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