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別莊已經有月餘,張氏並沒有刻意苛待她,在這裡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只除了一件事外。
“姑娘,奴婢的腿已經都好了,您別出門了。”落蕊放下手中的托盤,用力跺了跺腳,向顧昭證明自己已經無礙。
雖是她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細看去仍能發現她眉眼間洩露的忍耐。
“才養得好了些,你這般勉強,咱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顧昭忙制止了她,不贊同的道。
落蕊的腿上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這座宅子雖是張氏的陪嫁之一,卻因著十數年沒有主子來住,以致年久失修。雖是張氏也撥了銀兩,但底下人貪了修繕的銀子,顧昭房中的窗子壞了關不嚴。
落蕊擔心她著涼生病,找了這裡的人幾次,好話了銀子也給了,卻被一拖再拖。
她氣不過乾脆自己動手,卻因踩著的板凳腿兒斷了,她不慎摔下來傷了腿。
因受傷的是丫鬟,這裡的人本不想管。
顧昭把手頭的銀錢、值錢的物件散了出去,又一改往日寬和溫柔的性子,在她態度強硬的要求下,這裡的婆子才找來大夫給落蕊醫治。
只是她的銀錢被婆子貪了大半,取回來的藥太少,盡數用完後落蕊的傷口還沒痊癒。
見落蕊已經能走動,收了錢的婆子便撒開手不理會了。
顧昭的孃親臥病多年,她在旁侍疾,對藥材有些瞭解。當初大夫來診治時,她有心多問了兩句。
後來尋得機會顧昭悄悄溜出去了一次,從附近的山腳替落蕊採了些草藥來,竟比買來的藥還好些。
“今日當值的是陳婆子,她最是懈怠散漫,哪怕我整日都不在她也不會察覺。”顧昭已經有了計劃,她輕聲道:“你替我遮掩一二。”
見姑娘堅持要去給自己採藥,落蕊絞盡腦汁的想理由勸阻她:“上次您回來就被蟲子咬了,那個大包足足兩三日才消了!”
“且奴婢聽婆子說雨後容易有蛇,這太危險了!”
婆子們怕她們亂走,在顧昭主僕才來時,就告誡她們山裡有蛇毒性極大,若被咬上一口不出七步就會沒命。
顧昭聞言,露出安撫的笑容:“你不是才給我縫了驅蟲的香囊麼?婆子們也說了,有人想捕了那蛇賣錢都尋不到呢,想來已經跑到深山裡去了。”
若說完全不怕是假的,可她更怕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落蕊從此留下殘疾。
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並不進山,只是在外圍,前兩次去連尋常小蛇的影子都沒見到。
“最後一次。”顧昭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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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天空澄澈如洗,流雲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