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賀瀟的身子依舊倚靠在了軟枕上,眼眸閉著,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敲了敲一旁放著的小茶桌,醇厚的話語終是落下:“走吧。”
玄的神色又是一頓,並未能直接反應過來爺的意思。
天卻是頓時明白了過來,一個騰身,已是落在了馬車的前板上:“是。”
玄也是動作不停,跟著天一同落了下來。
視線看向了站著未動的沉木,天的聲音揚起:“沉木!”
沉木的身子未動,而是頭輕輕側過,看向了馬車處的人。
神色閃了一瞬,沉木開口說了話:“王爺,沉木想在此候著王妃。”
天玄的心頭同時一愣,心底卻也是不停的稱讚了起來。
“嗯。”良久,賀瀟的聲音才傳來,雖只有一個字,天卻是明顯聽出了爺這個字中有點的讚揚。
眼眸又深深地看了沉木一眼,天再未做任何的停留,手中一個用力,已是駕著馬車,往拜臺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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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微微的腳步一步一緩,已是跟著木澄走了許久。
每到一處宮殿,木澄都要停下步子,拉著杜微微細細地看上一番,而後解說上一通。
一路上木澄的神緒都是極近溫柔,絲毫看不出如先前那般的古怪。
杜微微始終面色帶著溫煦的笑,聽著木澄所說的話,不停地點著頭已示知曉明白。
直至轉過一間稍小的宮殿,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杜微微卻是立時感覺到,身旁的木澄,氣息竟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眼前,是一條短短的通道,視線卻是開闊的,左側的宮闈牆上,竟斑斑駁駁地有著漆黑的印記。
心頭一蹙,杜微微腦中好似滑過了什麼,卻又一下子消失不見。
只是這一次,木澄並未像先前那樣,很是熱心地為杜微微解說什麼,眼眸輕輕垂下,看著自己的鞋面,往前走著。
出了通道,便離那染了黑色的牆,更為接近了。
像先前那樣,杜微微的腳步已是放慢了下來,等著木澄的解說。
杜微微走在木澄的身後,明顯看見了她抬眼看了一瞬宮闈牆,卻又瞬時低垂下了眸子,腳步加快,往遠處走去。
杜微微的心頭明顯頓了一瞬,腳步不停,卻也是未加快,剛走到一片斑駁的漆黑牆處,一股淡淡的香氣已是瞬時飄入了她的鼻中。
腦中一個激靈,杜微微已是瞬時明白了這地方是何處。
步子猛地一頓,聲音也是同時響了起來:“姑姑。”
木澄的腳步停下,卻是未回頭。
“姑姑,這還有處地方您未細看介紹呢~”杜微微的聲音顯得格外親暱,甜甜道。
很明顯,杜微微已是一瞬間,看見了木澄的身子發著顫
木澄依舊未回頭,開口說出的話裡也是不似先前那般親切:“一處燒焦的院落罷了,沒什麼好看的,別誤了時辰了,走吧。”
聞言,杜微微的心頭更是肯定了起來,這地方,定是那燒焦的百花園無疑。
裝作疑惑好奇的話語已是問出口:“姑姑,這是何處,為何燒焦了不休整呢?”
杜微微未想到,只是這句話剛出口,木澄的身子已是陡然轉了過來,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沉怒,幾步便走到了杜微微的身邊,手掌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步子加快往遠處走去:“多問什麼話!”
“姑姑~”像是故意一般,杜微微的手撒嬌似的抖了兩下,話語裡也是帶著孩子般的聲音。
“閉嘴!”木澄的手越發用力了起來,拉著杜微微並不放,沉怒的聲音也是帶了越發濃郁的寒意。
這一次,杜微微很是乖巧地沒有說話,被木澄拉著跟在了她的身後,杜微微的面色上,悉數都是瞭然,看樣子,自己的這個姑姑和孃親,卻是有著些旁人不知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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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尊王到——”
拜臺前,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遠遠地便看見了賀瀟的車馬,卻是直到車馬走近了,眼眸子骨碌一轉,身形矮下,高喊了一聲。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從車馬中走出的賀瀟身上。
下一瞬,所有宮人們都是俯身做禮。
“講過離尊王——”
萬人同時的聲音,竟好似恭迎了帝王一般重厚。
同一時刻,穆天德眉頭,已是重重地蹙了起來。
賀瀟的神色淡然,看向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