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更令人關切的,卻是賀瀟被削去大將軍一職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大將軍被削職了!”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
“是真的!告示都貼出來了,就在皇宮門外的告示欄上呢!”
“我的乖乖,這怎麼回事?”
“說是什麼大將軍翫忽職守,不好好連兵,所以才削職的!”
“瞎說!怎麼可能,我兒子就在京都大營裡,那賀將軍可是天天去操練場拉練的,這可做不了假!”
“誰說的清呢!這富貴人家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會懂……”
……
水沐清披著加厚了的披風坐在了殿門處,天已是往冬天所過,汀元向來都並不寒冷,便是最冷的時候,也只需要一件厚披風便夠了。
只是水沐清,卻是從受傷那日後,身子越發地虛弱了下去。
此刻坐在了殿門前,披風很是完全地披在了身上。
眼神有些空洞,看著殿院內略顯蕭瑟的場景。
“拿著。”易若的身子已是從廊下走近了水沐清,手中拿著的,是一個剛澆好的湯婆子。
水沐清的神色愣了一瞬,側過眼,抬起眸子,看向了易若拿著的東西。
眸子裡動容了些許,而後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謝謝。”伸出手,接過了湯婆子。
湯婆子已是被易若細心地用絨布包裹好,絲毫不會燙手,水沐清的神色又是一頓,心頭一陣暖意。
易若的身子也是在水沐清的身旁站定,眸光也是看向了殿院內,並未開口說話。
將溫暖的湯婆子抱在了懷裡,水沐清的眼神淺了許多,眸光眨了眨,淡淡的笑意湧上。
“易若,謝謝你。”
易若的神色不變,依舊淺淡地看著遠處,聲音裡平靜不已:“王爺的吩咐罷了。”
聞言,水沐清才抬起了眼,看向了站著的易若,停頓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明白,那日之後,我便沒有了任何用處。”
這一次,易若的眉頭動了動,頓了一瞬,才低下了頭,對上了水沐清的眼。
水沐清的眸子裡早已是沒有了以往的那般妖媚,清澈的眸子裡是水光一般的亮,看著易若平靜地不像話的眼,又低聲喃喃了一句:“我都明白的。”
轉過眼,易若重新看向了遠處,眉頭上是淺淺的凝光:“你錯了。”
眸子猛地睜大,水沐清頭上的水玉步搖晃了一晃,也同樣看向了遠處。
“王爺,從不留無用之人。”
聞言,水沐清的眸子睜得越發大了起來。
再沒有了停留,易若已是一個轉身,往遠處走去。
獨留下水沐清一人,面色無神,眼眸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停頓了許久許久。
——————————————
“當家的!不好了!將軍被削職了!”一個藍色布衣的小廝已是匆忙跑入了店鋪的裡間,語氣匆忙,卻是壓得極低。
裡間的最大的一間屋子裡,灰色衣袍的男子正拿著手中的賬本細細地看著,聽見闖進來的小廝驚呼的模樣,眉頭輕皺了皺,卻是未有責備的意思,剛忙站起了身,向著他跑來的方向走了幾步。
“你說什麼?”陸琅的心頭猛地一沉,匆忙問道。
小廝明顯氣喘吁吁,深深呼了好幾口氣,才稍稍平復了下來:“當家的,賀瀟賀將軍被削去大將軍的職位了!”
眉頭猛地皺起,陸琅只覺得心頭沉意綿綿,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昨日豐谷節,本是杜微微為豐谷天女,卻不知怎的,這最後行拜禮的,竟是皇后娘娘,自己託人去皇宮打聽,卻是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很明顯,宮裡的人都十分避諱昨日的事情。
今日一大早,便是聽說大皇子穆雲古被立為太子,可事情還未完全消化,便又來了一個更為驚人的訊息。
小廝依舊喘息著,看著陸琅半晌不說話,心頭也是疑惑不已:“當家的?”
猛地回過神,陸琅的神色越發凝重:“你說的,可都是當真的?這種事,可萬萬來不得半點假。”
小廝一聽,反倒是有些著急了,當家的人心善,對於手下的人都是極為寬容,而他們也都知曉,這離尊王妃和家主夫人又是要好的閨中密友,便想著,這離尊王和家主定也是關係較好,一看到了那宮門口的告示,便趕忙跑了回來稟告。
“當家的!當然是真的!小的哪敢拿這事開玩笑!告示都貼在宮門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