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人,幾處主要的院子都滅了燈,相府裡,一片寂靜。
未著燈的幾處小道,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腳步極輕,很快便到了黛院門口。
輕手輕腳,黑影趴在了院門邊,細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大夫人這麼久都沒醒,臉色慘白成那樣,不會是……沒救了吧……”一個十分輕柔的女聲傳來。
“噓……別亂說,小心主子聽到拔了你舌根!這種話哪能亂說,不要命了你!”另一個女聲急切道。
先前說話的女子連連答應,說話聲音更為小聲:“可是,今天看小姐哭成那樣,感覺夫人應該……”
啪的一聲,另一個女子一把拍了她的背一下:“閉嘴!睡覺去!”說著,推著那個女子便往偏房去。
吱呀一聲,房門關上,黛院裡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院門邊的黑影抬起頭看了看只點了夜燈的主臥,身形一動,腳下輕而無聲,便往木黛睡的房間去了。
小心翼翼將房門推開,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黑影不住地回頭看著,以防有人突然出現。
終於,門開了不小的樣子,黑影側著身子一下便入了房間,又萬分小心地將門關上。眼神直直地看向了床上睡著的人。
一步,又一步,走到了臥床邊。房內夜燈有些昏暗,黑影並不能看清床上人的面容,可是也未多加細想,低沉透著陰狠的聲音陡然響起:
“木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月色透過天窗照進屋子,也照在了黑影的臉上,赫然是二夫人玉笙!
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月光照射著,反過一道光亮,恰巧映在了床上所躺之人閉著的眼上。
再沒有絲毫的猶豫,玉笙揚起刀子,對準床上的人便要狠狠刺下。
電光火石間,屋內的燈火猛然大亮,一道掌風推過,狠狠地將玉笙手上的匕首打下。
剎那間,局勢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床上躺著的人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站在了玉笙面前。
“二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意欲行刺我娘?!”杜微微神色厲稔,一步一步踱到玉笙面前,氣勢全開,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床身後方,走出的兩人,恰是賀瀟和無雙,便是在玉笙要行刺的瞬間,賀瀟出掌,打掉了她手上的匕首,無雙揚手,亮起了屋內的燈。
玉笙臉上再無平時溫柔和煦的樣子,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杜微微給大卸八塊:“哈哈哈,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是來行刺木黛的?啊?!只要老爺沒有看到,那便算不得我做了行刺之事,明白嗎!哈哈哈哈!”玉笙仰頭大笑,眼裡惡光盡顯。
杜微微三人看著面前女子惡毒的面目,心底的厭惡深深的湧上。
玉笙笑聲不停,好似嘲諷一般看著面前站著的三人,更為陰狠的話說出口:“杜微微,你以為就算我刺殺不了你娘,她就能活下去了嗎?”
走到杜微微的面前,眼神死死地對上了她,玉笙的話簡直如地獄無常一般陰冷:“我就是要木黛在我眼前,一點一點,慢慢慢慢,痛苦不堪的死去!”
“啪!”杜微微出手,一個狠狠的耳光扇在了玉笙的臉上。
“這一掌,是替我娘打的。”
“啪!”又是一個巴掌。
“這一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杜微微的巴掌極重,玉笙連連踉蹌了好幾步,捂著臉抬起頭,依舊滿臉的惡毒,嘴角一抹冷笑:“杜微微,你有膽子,就殺了我啊。”
杜微微腳步未動,嘴角的笑比起玉笙的陰冷有過之而無不及:“玉笙,你該是聽過這句話,惡人自有天收拾。”
下一刻,讓玉笙感到恐懼的天便一下子推門而入。
“玉笙你個賤婦!”杜雲石顫抖著手,指著玉笙,眉眼的怒火是杜微微從未見過的。
“啊!!!!!!!”玉笙猛地尖叫出聲,不可能不可能,我點了大劑量的安神香,老爺怎麼可能這會兒出現?!
一把衝上前,抓住杜雲石的手,不停地掐捏著,玉笙已是開始語無倫次:“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老爺,你不是!你不是!你不可能是!!!”
杜雲石的手狠狠地抓住了玉笙的頭髮,一想到木黛此刻昏睡不醒全是因為面前的這個瘋女人,他心頭的恨意便滔天般湧出,手狠狠地揮動著,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將玉笙掀翻在地。
玉笙已是一身狼狽,蜷縮在地上,捂著自己被杜雲石打的臉,嘴裡不停地說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