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面無表情,伸出手一點一點抹去臉上的麵粉。
紫蔻走到他身邊,手肘搭在他的肩上,看到他隱忍著不發的表情,更是笑的不行:“我說,木爺,你這樣,特別帥!”
沉木稍稍扭過頭,眸子帶著無奈的光,手上擦麵粉的動作卻是不停。
“真的,賊啦帥!”像是要故意刺激他似的,紫蔻大眼睛一轉,又補充了一句。
遠處,杜微微看著逗趣的兩人,眼裡的光亮亮的,一陣欣慰。
一直以來,紫蔻聰穎,沉木穩重,平時沒事的時候,紫蔻總喜歡逗沉木,但杜微微卻能看出來,沉木對紫蔻是有意的,一直都對她很是寬容。
擦淨臉上的麵粉,沉木不再看著紫蔻,疾步走到杜微微身邊,一字一字沉聲道:“小姐,我剛剛才打聽到,夫人的回信其實一早就到了,是被老爺,壓著了。”
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杜微微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陰霾不已,是從未有過的怒氣沉沉。
對杜微微來說,孃親是她唯一的軟肋,自己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可以靜下心冷靜面對,獨獨對於孃親,自己絕不會相讓。
絲毫不顧此刻頭髮上滿是蒼白的樣子,杜微微拳頭死死地攥緊,邁出步子,徑直向外走去。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紫蔻也沒了剛剛嬉笑的模樣,因著擔心小姐,主動開了口。
“待著。我一個人去。”肅然的語氣,明顯的不容更改。
紫蔻停下步子,眉目裡,也是焦急不已。
回頭看了看沉木,依舊面無表情,卻是明白,他心底一定也是萬分著急。
他們都知道,夫人對於小姐,有多麼的重要。
到達雲院的時候,杜微微一下子便聽到了玉笙的聲音,溫婉嬌媚,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裡屋裡是一陣一陣的笑聲。
遠遠地,便有小廝向林若通報大小姐往這邊過來了。
站在門口,林若瞥見了杜微微滿頭的麵粉,卻依舊滿臉帶笑迎上了杜微微:“大小姐。”
杜微微心底急憤,臉上未有任何笑意,只是說了一句:“林伯,我有急事找爹。”
林伯愣了一下,伸手想要攔住,卻見杜微微身形已是急急地往裡走去。
腳下半步未停,林若趕忙跟了上去。
一進屋子,便看見,玉笙坐的靠著杜雲石極近,幾近要完全依靠在杜雲石身上。兩人談談笑笑,氣氛好不溫馨。
杜微微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眼神直直地望著杜雲石,一片冷意。
杜微微跨入房間的一瞬,驚得玉笙一下子從杜雲石懷中坐起,慌張地挽了挽耳邊的碎髮,低著頭,不去看向杜微微可怕的眼睛。
瞥過玉笙的舉動,杜微微再也不看她,只是眼神犀利地盯著杜雲石。
杜雲石被自家女兒如此看著,實在感覺不自在,便開了口發話:“微微,你有什麼事?”原本是想質問她為何不經通報便闖了進來,卻見著她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話到嘴邊,改了口。
眼神越發冷了下去,語氣裡,是冰冷的陰霾:“沒什麼事,我只是來拿回我娘寫給我的信。”沒有稱呼爹,杜微微怒氣已是沉滿了胸腔。
杜雲石的眼神明顯有了變色,面目上滑過尷尬,嘴裡卻是連說著不著調的話:“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什麼你娘寫的信,我怎……”
“我說,我要我孃的信。”陰冷的話語狠狠打斷了杜雲石的話。
驚得杜雲石的手顫抖了兩下。的確,他是扣下了木黛寫給微微的信,整整五年,木黛都未曾給自己書信過,偶爾的傳話,也是讓下人帶給杜微微的。
前幾日杜微微不在,信便送到了他手裡,看著信箋上那清秀的小篆字,內心裡是久久不能平靜,那個一身榮耀的女子啊!
氣氛一時變得緊張,玉笙看著有些劍拔弩張的兩人,忽明忽滅的眼睛裡湧上心思,以著和事老的語氣開了口:“微微,你看你,有什麼話好好跟你爹說,大家都是一家人,和氣一點。”
再也沒有了好臉色,杜微微一個眼刀狠狠的瞥了過去:“我跟你說話了嗎?”
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杜雲石的老眼裡也是怒火中燒:“杜微微,你現在怎的變得如此不不識規矩?你那是該跟二孃說話的語氣麼?”
回眸看向杜雲石,杜微微嘴角扯起一個極其明顯的冷笑:“她生了我?亦或是養了我?既未生也未養,她有什麼資格讓我稱娘這個字!”頓了頓,語氣越發冰冷,“充其量,她就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