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辰之後——
戰湛道:“你什麼時候把我還回去?”
“不還了。”周方敷衍著回答完,手指朝黑漆漆的樹叢一指,“快,用劍氣打那裡!”
戰湛一邊打一邊有氣無力道:“有沒有人告訴你,這個方法蠢斃了?”搜山就搜山吧,為什麼老是搜一些捉迷藏都不會躲的地方?
周方讓乙組弟子照了照被打過的地方,確定沒有藏人,才道:“告訴我也沒用,我不會聽的。”
“……”戰湛道,“你該聽的。”
“為什麼?”
“因為真的蠢斃了。你以為奸細放火放煙花是為了坐在樹叢裡觀看嗎?”戰湛看他有點頭的傾向,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用想了,當然不是。一般人放火只有兩個理由,一個是他真的想放火,一個是他不是真的想放火。白夢山出來的人,有誰會被一把火燒死的?”
“廚娘。”
“……沒錯,沒有人。所以前一個可能性不成立,這場大火的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可能是調虎離山,可能是聲東擊西,可能是暗度陳倉,也可能是圍魏救趙。”
周方道:“那你說怎麼辦?”
“當然是到案發現場尋找嫌疑犯留下的蛛絲馬跡,以及當時在附近的目擊證人。從犯罪動機和犯罪兇器兩方面下手。”戰湛說起來頭頭是道。
“那我們回去吧。”周方說走就走。
戰湛看他把人全拉走,急了,“等等,大部隊留在原地繼續偵查。”
周方看他,眼睛無聲地詢問理由。
戰湛無奈了,“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也許嫌疑犯真的以為躲在樹叢裡比較安全呢。”
“為什麼?”
……
剛才不是覺得很理所當然嗎?現在居然反過來問他為什麼?
戰湛含蓄地說:“也許會遇到周師兄的知己。”他不信就己方有豬一樣的隊友!
火已經被撲滅了。
破折號正在清點損失。
戰湛走近,聽到他在那裡一邊聽其他弟子報損失,一邊自己拿著紙筆記賬。
“找到青瓷花瓶的碎片。”
“損失一隻青瓷花瓶。”
“找到一條凳腿……紅木。”
“損失一張紅木凳。”
“沒找到皇甫師叔。”
“損失一個皇甫師叔。”
“找到一塊燒焦的門板。”
“損失……”記著流水賬的破折號突然轉頭,凌厲地瞪著半路插嘴的漢子,“什麼?!你剛才說皇甫師叔怎麼了?”
漢子戰戰兢兢道:“沒有找到皇甫師叔,也沒見到水藥皇。”
戰湛看著破折號抖動了一下,從“——”變成“~~~~”。
“把歐陽師弟叫來。”他眼睛掃到站在一邊的周方和戰湛,愣了愣,“這麼快就還了?”
周方道:“他說人在樹叢的可能性不大,想來現場找找蛛絲馬跡。”
戰湛:“……”這話說的,怎麼有種周警官,戰神探的感覺?
破折號看著戰湛道:“你想找什麼蛛絲馬跡?”
戰湛硬著頭皮道:“有沒有什麼不該出現在現場的,或者說,不屬於現場的東西?”
破折號道:“沒有。”
“火燒得這麼塊,現場一定有什麼易燃物吧?有沒有油或者乾草之類的東西?”
破折號神情嚴肅起來,“沒有。”
戰湛想了想道:“附近有沒有目擊者?案發時,誰在現場出沒?”
破折號道:“沒有目擊者,但當時應該只有皇甫師叔和水藥皇在。”他頓了頓,對戰湛說,“你跟我來?”
戰湛疑惑地跟著他走,走到稍遠的一棵大樹前才停下來。
破折號指著樹下一具屍體道:“他是當時侍奉皇甫師叔的弟子,已經燒死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
戰湛悄悄地推了破折號一下,“呃,你看看他口腔乾不乾淨。”
“他不是被燒死的,當然乾淨。”破折號動也不動,“是脖子被擰斷了。”
戰湛這才注意到那名弟子衣著整齊,並沒有燒焦的痕跡。“也就是說,他在著火前就死了?”聯想到“皇甫雲失蹤”,他只想說一句:這裡面的水,很深啊。
“山主!”
“山主!”
“山主……”
他們身後突然熱鬧起來。白夢主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