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寒非邪躲在屏風後面,看雲霧衣三言兩語就將藍巍逼上窘境,都十分痛快。要不是撕破臉對大家沒好處,戰湛都想出來喊“再來一個!”
雲霧衣坐在主座,將戰湛的表情盡收眼底,一邊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一邊慢悠悠道:“可是今年不敗未歸,國舅爺這杯酒討得有些早啊。”
“今年這杯酒我是必定會上門討來喝的,不過我這次來卻不是為了不敗兄壽宴的事。”藍巍兜來兜去終於將話兜回來,“我是為了我家小妹的事。”
雲霧衣道:“哦,比國舅爺,我和她倒是沒什麼交情。”
藍巍:“……”我和你又有什麼交情了?
雲霧衣棒子打得差不多,終於想起要給一顆甜棗,“她不是嫁入寒家做繼室麼?受了什麼氣不成?只管與我說,我去與皇帝說。”
……
她是皇帝的親姑姑沒錯,可他是皇帝的親舅舅,要和皇帝說不會他自己說。
藍巍低頭喝茶,順氣。
雲霧衣道:“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親戚,平日應該多走動走動。”
“說來慚愧,我今日上門是為了小妹的事想請公主幫忙。”他怕雲霧衣東拉西扯打斷自己,忙不迭道,“寒家長子聽了小妹的話,前幾日來天都投奔家父,剛巧家父有事外出,下人又不懂事,給攆出去了,等回來才追悔莫及。家父心急如焚,令藍家上下日夜搜尋,可說來也怪,這麼大一個人竟憑空消失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我知道公主與元帥在天都神通廣大,若有他的訊息,還請不吝告知。”
戰湛和寒非邪並肩站著,只感到右邊的怒火一波波地傳過來。要是怒氣值積累到一定數值能夠使用大招的話,寒非邪早就掄起屏風砸在藍巍那張信口開河的嘴巴上了。
“哦,這麼回事啊。”雲霧衣輕描淡寫道,“戰家在天都是有些力量,不過那些力量都是用來保家衛國的!找人這樣的事你應該去找天都府尹。”
藍巍道:“找一個人對軍神府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我若非走投無路又怎會請公主相助?公主如此拒人於千里,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透露?”
雲霧衣冷笑道:“你既然這麼問,我也不好不說。夫君與令尊勢同水火,你家有難,我隔岸觀火已算雪中送炭,落井下石才是理所應當。寒家長子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藍家丟了個人,遍尋不到,就欺負我夫君駐守邊疆,家中只剩弱婦幼子之際,上戰家耍賴撒潑!”
藍巍拍案而起,“公主真是伶牙俐齒,血口噴人毫不含糊!”
雲霧衣道:“不然你藍家丟人卻上我戰家要人是何道理?知道的,是你藍家仗勢欺人,借題發揮,不知道還以為我藏了你們藍傢什麼人呢!”
其實有蛛絲馬跡顯示當日寒非邪消失的位置就在軍神府附近,但一沒人證二沒物證三沒動機,藍巍上門也只是想試探試探,沒想到雲霧衣直接撕破臉,反倒讓他下不了臺。
藍巍甩袖道:“朝堂紛爭不涉私人恩怨是我藍家一廂情願。我不怪公主與軍神府翻臉無情,只怪我藍巍識人不清。今日是我來錯了,告辭!”
看著藍巍一副“可嘆我忠肝義膽,錯看你心胸狹窄”模樣揚長而去,戰湛就憋不住一肚子火地跳出來道:“擦!娘,給我召集幾百個人手,我去街口堵他!不揍得他少個蛋蛋我這輩子就不吃雞蛋!”
雲霧衣屈指敲他的腦門,“渾說什麼。”
戰湛道:“他這副死樣太氣人。”
雲霧衣道:“由他去吧。藍家從來都是這樣,吃虧佔便宜都是一張寡婦臉。”
寒非邪抱拳道:“我的事連累軍神府和公主,寒某實在過意不去。”
雲霧衣襬手道:“與你無關。藍家找戰家的麻煩,從來不需要理由。”
戰湛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又憂心忡忡起來,“娘啊,你剛才說得這麼厲害,會不會把他們氣得狗急跳牆啊?”
“怕什麼?”雲霧衣冷笑道,“當初你爹和藍太章起爭執,把對方揍得三個月沒下床,不一樣沒事?”
戰湛:“……”其實舊戰湛的脾氣是家學淵源吧?只是三觀歪了。
“不說這個,去用膳吧。”雲霧衣站起身,有意無意地瞄了寒非邪一眼,嘆道,“可惜啊,今天中午沒有為娘愛吃的紅燒肉。”
“……”戰湛吃驚道,“娘愛吃紅燒肉?”像雲霧衣這樣的仙女不是應該只喜歡吃蔬菜水果的嗎?
雲霧衣不語。
寒非邪朝戰湛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