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順臣聽後,也不便再多說什麼,詢問了她最近的生活情況,囑咐她們母子好好過活,眼下世事紛亂,不要亂走,有他姬順臣在,不要為將來的生活擔心,平時照顧好孩子就行了,關於她丈夫佔舉的下落,他會盡最大的努力尋找。
在問過她父母的名字後,姬順臣沒有停留,他別過佔舉的妻小,一路上馬不停蹄,驅車往老家周原趕去。
傍晚前,姬順臣抵達了目的地黃堆,他把車停在了官道旁的一家車馬店裡,背了簡單的行囊,步行穿過一片麥田,爬上了一面平緩荒涼的高坡。、
他在坡頂一顆孤單的槐樹下坐了下來,眼下的半坡上就是黃堆村的官墳,這個地方,避背荒涼,地勢較高,四野無人,除了頭頂幾隻落巢的烏鴉,此刻,四周死寂得連一絲風也不吹。
周原的人大多是同姓而居,一個村莊基本上一個大姓,幾十戶人家,傳承上都是清一色的同門,就是有個別外姓之人,一般也是離大姓村莊較遠獨居,稱為吊莊,周原人的這種居住環境和習慣,良好的繼承了周禮遺風,他們逝去的先祖的墳,也是統一安置在一個地方。
姬順臣在樹下稍息了片刻,起身走下坡,進了墓地,此時,夜幕已經降臨。
他很快就發現了佔舉岳父的新碑,因為去年才立的新石碑,暫時沒有被瘋長的荒草埋沒,只是經年的綠草已經長了出來,淺淺地覆蓋了墓碑的基座。
站在墓碑前,姬順臣望了一眼黃堆山上那個最高凸起的曲線,從那裡把目光收回了墳頭,他不敢保證他對佔舉那條曲線的暗示領悟是否正確。
精通易數風水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從地望上找到共同點,姬順臣很快把目光鎖定在了前面的一塊地方,這個地方可以說和佔舉岳父的墳沒有任何牽連,甚至遠在後面,但它正是佔舉岳父新碑和子午線的落點。
姬順臣在佔舉岳父的墳頭前跪了下來,掏出了一些冥幣和燒紙,用火柴點著,對著墳頭磕了三個頭。
今年的清明已過,夏至將至,佔舉不知身在何處?難以抽身,今日我替他和您的女兒來看看您。
姬順臣燒完紙站起身,離開佔舉岳父的墳頭,朝他選定的那塊地方走了過去。
此處離新碑大約不到三個墳堆的距離,他蹲下身子,從靴子裡抽出了匕首,開始不慌不忙地向外掏土。
有些情況下,把東西放在別人家裡,比放在自己家裡安全。
這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因為天上的浮雲太厚,不吹一點兒風,所以,夜晚的星星還沒有出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六十四章:帛書秘笈
一個多小時後,姬順臣終於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是一件黝黑髮亮的蠟封瓷罐,大肚闊口,腰圓脖子粗,長得跟彌勒佛一樣的,這種類似於唐三彩性質的雙色瓷罐,太平常不過了,周原鄉下的平常百姓家裡,常常拿這種器物盛面盛油。
姬順臣跪了下來,拿刀十分小心地用刀劃開封口,起出封口處的木頭塞子,慢慢地把手伸了進去,他觸控到了幾把包裹在油紙裡面的絲質的柔軟,還有一些木質盒子的堅硬以後,塞進去的手開始顫抖。
無需置疑,這絕對是佔先生的帛書秘笈!可能還有佔先生先祖的手書筆記,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沒有想到,佔舉會以這種奇特的方式,讓他在尋找的過程中,接受他父親留下的遺存。
姬順臣想,即就是佔舉沒有被劫持,沒有莫名其妙地消失,佔舉也不會告訴他把秘笈手書藏在哪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佔舉在送給他密牘的那一刻,已經預見了他姬順臣會從哪裡開始。
徐道長說得對,佔舉不但在挑戰他的智慧極限,也在考驗他這個鄉黨的人格,送他密牘不是送他一個夢想,而是送給他一片對故土的赤誠和希望。
按道理,拿到佔先生秘笈手書的每一刻都是致命的,他不敢保證此時的黑暗中,有沒有窺視他的眼睛,但他敢保證,這個秘笈手書的藏身之處,除了佔舉,誰也不可能知道。
姬順臣抱起瓷罐,沿墳崗慢慢地走了幾圈,其實此刻,夜晚的黑暗已徹底包裹了他,他取出瓷罐裡的東西,很小心地裝進揹包,又給瓷罐裡裝了一盒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重新回到起出瓷罐的地方,把瓷罐輕輕地放了進去,然後掩埋蓋土。
黑夜裡,姬順臣很輕鬆地穿過田野,走了不久,就依稀看到了車馬店恍恍惚惚的馬燈光亮,他加快步伐,跳出有些柔軟的麥田,抬腳踏上了不太平坦的官道。
站在門口的車馬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