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照舊低頭玩著psp,這個自閉的孩子,有著自己的一個世界。
psp是老王嫌無聊,從靳國強那邊“借”來的。
梓楊背對著門口,垂手站在窗前,兩眼望著外面,慢慢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看到便籤紙上用簡單的線條畫著一個圓形的臉,眼睛和嘴巴都是用x代替。
梓楊心裡升起一股暖意,嘴角露出會心地笑容。
“打死我也不說”,這是兩個小夥伴當年對付老師的一個約定。
過了兩天,張教授來了,跟著一身戎裝的阿衝,還有一個醫院的領導陪同。
教授仍舊是一副和藹、彬彬有禮的笑容。離上次秦漢村一別,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再次相見卻恍如隔世。
老王跟阿衝套近乎,“小子,沒想到你還有軍職啊。”阿衝根本就不想搭理他,筆直地站在教授身後,標準的軍人站姿。老王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尷尬地拿了個空茶杯喝水。
大家都是老相識了,照舊是一番簡單的寒暄,教授問了幾個常規問題,什麼身體恢復的怎麼樣啊?吃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需要啊之類的……
梓楊小心翼翼的應答,“還行”,“還可以”,“沒有”。
倒是老王在那邊不客氣的抱怨,什麼食堂的饅頭太硬,床太軟,房間太小,光線不夠好……一點不拿教授當外人。
教授笑呵呵地點頭,然後對梓楊說,“我今天剛到這裡,接下來還要處理點事,你們好好休息,有空我再來看望你。”說著跟阿衝點了下頭,走了出去。
老王目送教授的背影離去,在門口兀自戀戀不捨地喊:“慢走哈,我不送了,有空再來玩。”
關門的時候斜睨了衛兵一眼,一股自豪的表情溢於言表,看到沒?老子上面也是有人的……
回到宿舍一直砸吧嘴,“真給面子,這麼大的領導親自來探望我們,還這麼平易近人。”
梓楊心中卻充滿了無數疑問。他發現阿衝在教授跟前一直很嚴肅,甚至有點緊張從小到大跟著他,又是救命恩人,不應該情同父子一樣嗎?聯想到那張警示的字條,不禁對教授的來訪又多加了幾分小心。
到下午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衛兵,不由分說地把他們的行李和鋪蓋捲走,老王以為要送他們進號子,結果戰戰兢兢走了半天,才發現是把他們搬到對面的賓館樓裡。房間更大,還是個一大一小的套間;床也是席夢思,睡上去軟硬適合,比高低床強多了;光線充足,整面牆都是落地窗。看樣子是招待高階幹部用的。
老王激動的結結巴巴,“這,這,這,教授太客氣了,我就那麼一說而已。”
“哎,小兄弟,抽不抽菸?不抽啊?我也不抽。”
“唉,小同志,等會你給我謝謝你們領導哈。”
幾個戰士表情嚴肅,手腳利落地收拾完東西就邁著整齊的軍步走了。
老王舒服地往沙發床上一躺,嘴裡喊道,“老李啊,我自己要睡一張床哈,我不想再跟小黑擠了。好舒服啊,我突然不想走了,就這麼住這兒了。”
梓楊不搭理他,站在落地窗跟前望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想著心事。雖然住的更高階了,但是門口還是有衛兵看著。
老王嘆息道:“可惜這裡的服務員都是些小夥子,為啥沒什麼女服務員呢,軍隊裡這男多女少的狀態該改一改了……”
到了晚上,衛兵敲門進來傳話,有人要見梓楊。
梓楊隨著衛兵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房間裡,這裡大概是一個單獨的辦公室,房間裡非常簡陋,一個簡易的行軍床,一個檔案櫃,一張堆著檔案和病例的長條桌,桌子背後坐著帶著老花鏡的張教授。正低頭在檔案上寫什麼東西。
抬頭看到梓楊進來,連忙招手讓座,“進來進來,坐坐坐。”
然後對衛兵說,“小同志,謝謝你。”
衛兵敬了個禮,關上門出去了。
看梓楊坐好,教授問“喝茶不?”
梓楊搖頭。
教授斜坐在長條桌後面,在臺燈的燈光下只露出半邊臉,另外半邊臉在昏暗的光線裡半明半暗。兩隻手握著一隻冒著熱氣的茶杯來回搓著,“這大西北的天氣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晚上這麼冷,我這把老骨頭有點受不住呢。”
梓楊呵呵一笑回應。
教授:“這間辦公室是我借醫院一位同事的,本來他們有專門的辦公室,但是我覺得咱們的關係也算熟人了……還是隨意一點好了。”
梓楊環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