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叫三丫,將包著簪子的帕子遞過來,“你快些去,一會兒趕不及做飯了。”
三丫卻沒動,“娘,大姐要是有錢,就讓她拿錢吧,要不讓奶知道了,全得給收上去,再說,你這簪子也當不了幾個錢。”
吳氏卻斥道:“你大姐有錢是你大姐的,哪有娘給女兒花錢買肉還要女兒花錢的道理?”
“娘,我這兒真有。”秋色放在炕上的包袱開啟,把衣服上一個包裹嚴實的帕子開啟,裡面除了散碎銀子還有一堆散銅板,秋色從裡面抓了一把遞給三丫,“除了肉,看看還缺什麼一併買了吧。”
“不許拿,去上街去。”吳氏打掉三丫要接錢的手,又對秋色道:“你若當我是你娘,這頓肉你就不許拿錢!這些錢是你給人家為奴為婢賺來的,留著給自己當嫁妝吧。”
吳氏這樣說秋色沒法子再爭,只說以後給吳氏買根簪子,三丫見狀,氣的一跺腳跑出了門。
“你自己在屋裡坐著,娘先去把飯做上。”吳氏罩上一件舊衣也出了門。
丁家的房子是泥坯房,房簷低窗子小,秋色在屋裡坐了一會兒感覺十分憋悶,便出了門去幫吳氏的忙。丁家的廚房是在正房東邊搭建的耳房,已經十分的破舊。
廚房裡,吳氏正費勁的彎腰點火,秋色忙上前接過火摺子,“娘,你帶著孩子怎麼還讓你做飯?”
“你這孩子怎麼也不在屋裡多歇會兒。”吳氏直起身來一邊捶腰一邊笑道:“咱家是輪著做活兒的,今天剛好輪到我。”
“大著肚子也要輪哪?”秋色覺得有些不公平。
吳氏絲毫不以為意,“大著肚子咋了?我帶你那會兒,在老家還有二畝地,都快生了還照樣下地幹活哪!”
秋色啞然,人家本主都不當回事,自己也不好再抱什麼不平。可秋色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她雖然來到古代四年卻從沒有親自燒過火,即使去廚房做飯也有專門的婆子給自己燒火,現在讓她自己來少不得一陣手忙腳亂,嗆人朱煙霧飄的滿廚房都是,少不得還得吳氏來幫忙。
“這個,我沒弄過。”秋色也感覺挺不好意思的,本來是想幫忙的,卻沒想到反而幫了倒忙。
“沒事兒,多幹兩回就會了。這燒火啊,柴不能添的太多,開始也不能添太粗的……”吳氏一邊說一邊給秋色做示範。
秋色學的到是挺用心的,畢竟以後不會再有專門的婆子來給自己燒火,又不能一直指著吳氏,想要自立,生火做做是必須學會的。
二人正學的時候,三丫已將東西買了回來,吳氏看著那一小條肉和一大堆的豆腐青菜,臉色有些不好,問道:“當的錢都花了?怎麼才買這點兒東西?”
“娘,你當你那簪子多值錢啊?”三丫甩甩髮酸的胳膊抱怨,“到是還剩了兩文錢,你上次不是答應過年給我買花戴麼?就先把錢給了我吧。”說著也不等吳氏說話,直接就跑開了。
吳氏到不至於追著女兒去討要那兩文錢,只嘆了口氣,去收拾那肉,嘴裡還唸叨著,“這肉該是上午剩下來的,都不新鮮了,青菜也焉兒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快速的擇菜洗菜切肉餾窩頭。
快到申時末,吳氏的飯菜剛做好,丁老漢也領著三個兒子進了家門。
丁老漢五十多歲,背微駝,精瘦的臉緊繃著,顯得有些刻薄,看見秋色,先是驚訝,隨後和二嬸問的話差不多。“你不是在主家惹了禍逃回來的吧?”
壓下心中的不快,秋色的語氣平淡,“沒有,是主家放我回來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丁老漢被搶白十分不滿,用他那混濁的雙眼狠狠的剜了秋色一眼。
相比較來講,丁大福見到女兒到是真心高興,一面唸叨著‘回來就好’,一面拿起菸袋抽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煙燻的,眼圈有些紅。
丁二福笑呵呵的在一旁問怎麼回來的,累沒累,吃沒吃飯等一些瑣碎的問題,雖不似丁大福那般激動,態度卻也比丁老漢親切許多。
至於丁三福則僅是對秋色點了點頭,說句‘回來就多待待’便拉著趙氏到一邊說話去了,態度不冷不熱。
秋色也見到了二叔家的紅玉,她長的像二嬸,性子卻隨了二叔,認親熱情,圍著秋色不斷的問這問那;三叔家紅杏則是冷淡的很,直接站在趙氏身後垂頭不語。
三叔家的金寶是丁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孩,被眾人寵壞了,雖然長的虎頭虎腦,但卻十分惹人嫌,理都沒理秋色,直接鑽到丁老漢懷裡要綠豆糕去了。
“人到齊了沒?到齊了吃飯。”丁老漢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