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的招數好自保,在湖州尚且如此,若回到建京,那兒就真的是龍潭虎穴,時刻都不能讓自己掉以輕心。
她的匕首朝對方的上方刺去,右手卻是極快地一按袖中的袖箭,朝對方的下盤攻去,一切都在瞬間完成,這段時間她暗自裡練了好久才能達到這樣的速度,雖不甚滿意但也能聊以安慰。
對方卻是左右閃移,似乎對她的路數知之甚深,她微眯眼,一切都打在虛空中,對來人的身份心中已是有數,只見她在一擊後,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往下一滑,口中就要喚出聲來,對方卻能極快地一把扶住她的柳腰,她的嘴角在黑暗中一勾,一把精緻的匕首已是對準那人的心臟,帶著香氣的身子往前一傾,在對方的耳邊輕輕吹氣道:“表叔,這很好玩嗎?”
黑暗中那人的呼息一窒,然後她感覺到自己鬢邊的秀髮被人輕輕的撩到耳後,他的手一緊,然後帶著幾分玩笑的聲音道:“既然知道是我,還下狠手?凰熙,你還真對得起我,這些都是我教你的,到頭來你卻全招呼到我身上,是不是對我有幾分不公平?嗯?”
這些個話讓李凰熙猛然想到從太守府回來後的第二個夜裡,同樣也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人同樣也是這樣到來,而她自打重活一世後就沒睡過一天好覺,淺眠已是一種常態。
那一夜,她正要反抗時他的手卻捂住她的口,“是我,別反抗。”
讓她不反抗就這樣讓他登堂入室,哪有這道理?她瞪著他,在他手一鬆後即道:“表叔這麼晚到表侄女的房裡就是為了當採花賊?”
別當她是傻子,那天從太守府裡回來,她就感到身上某處有些異樣,後來在沐浴時姜嬤嬤皺眉問她耳背之下怎麼有紅痕?她一愣,趕緊讓夏荷去將銅鏡拿來,一照之下,那痕跡看來可疑得很,畢竟她前世是有過婚姻的人,當時她就氣得不行,不過仍死死地按住,輕描淡寫地道:“許是太守府裡面的蚊子咬的,我一時覺得癢,所以抓了幾下就變成這樣。”邊說還邊用手抓了幾下毀滅證據。
姜嬤嬤這才沒有再追究,此事才算遮掩了過去。
當時梁晏是怎樣的表情她看不到,只是感覺到他的呼息一窒,聲音有些發緊地道:“你瞎說什麼?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一點也不會相信你這個偽君子……唔……”她橫眉怒對。
他卻將她推靠到身後的床上,壯健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她一怔後狠命地推開他,張嘴想要喊的時候,一張薄薄的唇壓在她的唇上,他的身體散發的熱量以及呼吸的熱氣都噴在她的臉上,她反應不及地瞪大眼睛看著那黑暗中的人影,他是她表叔,怎能做這種事?
她舉起手欲打他的臉,臉如火燒,渾身發抖,那是氣的不是羞的,她的手卻被他準確無誤地抓住按在身旁,薄唇已是快速地離開,熱熱的呼息在她的臉上寸許之地,只聽到他道:“我若是有心要輕薄你就會這樣,凰熙,這才叫輕薄。”
其實這是睜眼說瞎話,可梁晏卻用正經無比的聲音說出,鉗制她手的大手一鬆。
她憤怒地看著他,“梁晏,你這衣冠禽獸。”這回她真的使潑地猛打在他身上,另一隻手卻是使命地擦著嘴唇,他怎能如此?這讓她情何以堪?
梁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凰熙,別鬧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你能有什麼事?偽君子兼採花賊。”她怒罵。
他卻掏出一物遞給她,“你不是對這個玩意兒感興趣嗎?凰熙,這是我讓工匠重新打造的適合你用的,為了這個我這兩天忙得不合眼,你倒好,一見面就這樣的態度,那真的寒了我的心。”
她狐疑地接過,只是在黑夜中不能視物,只能摸,正摸著時,他卻舉起袖子,袖中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她這時候才看清手中的物體,就是那天他們掉崖時他戴在手腕的物體,現在體積小了許多,雕刻著花紋,看起來就像女孩子腕中的鐲子,而且在鐲子的內側還有幾個發射的暗扭,她的注意力被這全新的玩意兒吸引過去了,“這怎麼用的?”
他卻沒與她計較,收回袖口的夜明珠,她正要抗議,他卻彎腰一把抱起她,在她耳邊私語道:“噓,別出聲,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視窗一開,在她還沒做出回應之前,他就帶著她跳出窗戶,腳下一點然後就跳上屋頂,動作一氣呵成,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風聲從耳邊吹過,外面的星子不是很亮,但足以讓她看到他的表情,他身上的藍色衣袍隨著他的跳躍而擺動,她微微有些痴迷地看著他,竟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