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來吧。”他舀起一旁的帕子給她抹了抹嘴角的湯汁,順勢坐到她的身旁,舀起一勺湯汁送到她的嘴裡,她的臉有些許發熱,竟乖乖地張嘴吞下。
一勺接一勺,她竟一一吞吃下肚,男性清爽的氣息圍繞在她的周圍,她的手有些許不安地移了個方向,竟不習慣這樣的情景,這情景詭異得讓人心跳加速。
在喂完最後一勺時,他的帕子輕按在她的唇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今兒個這樣不就是想要留下我嗎?”
她眼裡的瞳孔大張,被他說中事實,那微赧的臉上血色盡褪。
忠王府外,周曉來回不停地踱著步,看到三公子身邊的小廝快步出來,“三公子呢?”
“三公子說了,他現在在忠王府裡面抽不開身,你所稟之事交由你全權處理,三公子希望你能舀出點成績給他看看,他等著聽捷報。”
周曉聽後不禁大怒,三公子這分明就是將他擺上神臺,握緊拳頭,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離不開忠王府?現在藍耀宗的事情才是大事,正要拉著那小廝再說幾句,誰知這小廝竟小跑回忠王府,留他在門口吹冷風。
此時的李凰熙卻在一驚後迅速地整理了思緒,身子往後一挪離他有些遠,哪知對面之人的身子也步步進犯,再度逼近她。
“凰熙,你就沒有一句話要講嗎?”他道,為了達到迷惑他的目的,她少有的乖巧與依賴真的很迷人,這樣的凰熙脆弱,令人有一股子的保護欲,但那只是她故意而為之,並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她嘴角浮起一抹慣常的微笑,“表叔何必介懷?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不也陪我演了這麼久,可見表叔樂在其中。”昨夜的感覺果然沒有出錯,那一閃而過的人影就是他,原來他也一切盡在掌握中。
“不,凰熙,你高估我了,我不是陪你演戲,而是真的關心你。”他一把攬上她的柳腰,頭顱靠近她的耳邊,聞著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你知道我與你並不是真正的親戚。”
李凰熙被他這樣猛然抱在懷裡,微有不適地掙扎了一下。
“別動,給我抱一下,你就當對我的補償吧。”他埋首在她的秀髮中。
她僵硬地倒在他的懷中,那熾熱的身軀正在微微發熱,漸漸地她的身子一軟,“梁晏,我想知道你對藍耀宗究竟有何看法?”現在既然已經讓他知曉,那就只能一切攤開來講。
梁晏道:“如若我要置他於死地,凰熙,相信我,你不會有機會見到他。”微推開她,雙手握在她的肩上看著她俏麗的容顏。
“這麼說你也不想他死。”她道。
“那當然。”他伸手親暱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只是這麼一件事你卻不與我商議,居然半夜三更秘會藍耀宗,好在我剋制得住,不然才不管他到底有用沒用,早就一劍刺死他。”想到昨天夜裡看到的那一幕,他還是氣怒於心,一大早看到她,這丫頭少有的溫順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順利逃出包圍得以活命,真夠他嘔的。
她笑著攤靠在椅背上,“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他不會信你,表叔,就算你真姓白,可你現在掛著梁家的姓氏,要取信人不容易啊。”
“凰熙,我不管也不要他信與不信,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依賴我。”他希冀的雙眼看著她。
她微微一怔,這樣的他很認真,少了平日與她對峙的那種味道,在這魔怔下竟緩緩地點了點頭,看到他舒心一笑,她才意識到她做了什麼,初初有懊惱,後來卻又化為燦然一笑,“我若不信你,也不會將身家財產相托負。”
那好大一片金子原石還要靠他的人力才能運出,那是一座寶山無論如何也要撈點來塞牙縫,增加一點財產沒壞處,所以現在懷恩這和尚完全被她當成苦力來用,與她大哥李茴夜以繼日地提純黃金,化為可以流通的金銀,這是一筆龐大的財富,在她用這座寶山去撈得最大化的政治資本前,可是能舀多少就舀多少。
“調皮。”他雙眼含著一抹寵溺的味道看著她,“凰熙,如果你不是李齊皇室的郡主就好了,也許我們之間會變得簡單一點。”
她卻笑道:“我若不是李齊皇室的郡主,你若暫不是梁家人,那麼我們就會擦肩而過,誰也不認識誰,表叔。”
梁晏喜歡看她恣意談笑的樣子,竟看得有些呆怔了,聞言,嘆息一聲,造化弄人,“藍耀宗那兒你放心,我會想盡辦法幫他瞞騙過去的,畢竟這樣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藍耀宗也許一直不明白,他能保住性命至今天,每每的追殺躥出來幫助他的人都是他暗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