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到她笑意下的真實情緒,奈何卻是一無所獲,掩去心中的不安,笑道:“睿王妃客氣了,你是出席我的宴席出事的,本宮責無旁貸,睿王妃無須掛懷。”順帶朝一旁的宮女冷聲吩咐了幾句,無非是好好侍候睿王妃,不許怠慢之類的。
李凰熙卻笑道:“娘娘的‘好意’,我還真的做不到無須掛懷,無論如何都要銘記心頭才對,往後必定好好報答娘娘。”
正由宮女扶著走出浴間的阮妃猛然一回頭,只可惜現在李凰熙已經轉移目光,她在她的側臉上什麼也搜尋不出來,心頭卻在盤桓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渾渾噩噩地走出浴間,李凰熙說的那句話老是回想在腦海,思及剛才看到的那具被白虎吃得沒了人形的屍體,她的脊背不由得生寒,因而腳步一錯,險些跌倒。
“娘娘?”
“本宮沒事。”
阮妃強打起精神來,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這是她在後宮的生存秘籍之一,不然如何能熬到出頭?
她的腳步往那一牆之隔的偏殿走去,這兒有個暗孔可以看到前方大殿的情況,吩咐好宮女出去守著,她傾身向前透過那小孔看向鬧哄哄的大殿。
三皇子夫婦都在賭咒發誓他們沒有害睿王妃的意圖,三皇子妃更是哭道:“皇上,臣媳句句是真言,臣妾真沒想到那小妾會包藏禍心,設這樣的局來害睿王妃,只是看到她們是同鄉,為了一解睿王妃的鄉愁,臣媳才會讓那小妾多陪陪睿王妃,本是出自一片好意與真心,沒想到會受人誤解,現在還釀成這樣的大禍,臣媳始料不到啊……”一向在人前爽朗的她抽出帕子當眾哭出聲來。
拓跋晏冷聲道:“那麼說三哥與三嫂都是無辜的了?人是你們府裡的,現在她人也死了,這叫死無對症,三哥與三嫂想說什麼都行,我攜妻子迴歸大魏,三哥卻接連送來大禮,真讓弟弟心驚外加心寒。”
三皇子拓跋奇忙道;“五弟說的是什麼話?三哥哪有對五弟行那不軌之事,沒有證據的事情,五弟可別知說……”
明禎帝看著三兒子的辯駁,手指握緊龍椅的椅把處,現在越看這三兒子越不順眼,跟他那個只會玩耍陰謀詭計的死去生母一個德行,別以為他不知道就是他指使人在五兒子回開陽途中設伏,想要減少一個競爭皇位的對手。
現在聽到他的狡辯,他心中的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大手怒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把處,看到三兒子閉嘴眼神驚恐地看著自己,他沒有半分動容,只是怒喝一句,:“把獸苑的人都給朕帶來,朕親自審問一下究竟他們是受何人指使才會餓白虎兩天。”
這話一出,拓跋晏不再劍撥弩張,這是一個突破口,會這樣想的不只他,三皇子夫婦與楊朵朵都瞬間臉色更形蒼白,把這個計謀從頭到尾梳理一遍,好像沒有什麼大的紕漏,方才稍稍安心一些,只要咬定之前所說的不鬆口就行了。
大殿安靜下來,眾人都是表情各異。
偷看的阮妃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她轉頭朝侍女低低地詢問了一句,得到侍女肯定的答覆,方才查覺自己的手滑膩膩的很是不舒服,接過宮女遞上來的帕子正要擦手之際,聽到一道調侃的聲音。
“阮妃娘娘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才會這樣?”
她急忙抬頭看向聲音處,只見到穿著一身寶藍色衣物的李凰熙不知何時湊近她說了這麼一句讓她心跳加快的話,穩了穩心神,她狀似不悅地道:“睿王妃,你這是何意?故意出聲嚇唬本宮嗎?這兒不是你的睿王府,由得你亂來……”
李凰熙“嘖嘖”幾聲,“阮妃娘娘何必惱羞成怒,我可沒有說錯半句話,不然娘娘何必一臉的心虛?”
“胡說八道。”阮妃掩飾自己的表情不對,因而怒喝了一句,“別以為本宮待你和善,你就可以拿喬騎到本宮的頭上,睿王妃,本宮可是皇上後宮的妃子,豈容你隨口誣衊,真真枉費了本宮的一番心意。”她欲轉身離去。
李凰熙的步子向右一邁,站在她離去的路徑之上,笑容不變道:“阮妃娘娘這麼急著退場?”她用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莫非我此次所遇之事娘娘也參與了一份,所以才不敢與我對視?”看到阮妃的臉色難看起來,她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又是一臉的失望,“我本以為我與娘娘的同盟堅不可摧,哪知道卻是如此薄弱,讓我猜猜娘娘都在此事扮演了什麼角色?”
阮妃的嘴角抿得很緊,李凰熙所說的話無疑在她的心湖裡投下一顆巨大的石頭,砸得那心湖水花高飛,一時半會兒落不到湖中處。
李凰熙的笑容一收,臉現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