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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佛珠轉動得更快,迎風而立的身影更為蕭瑟與寂寥。
“懷恩師叔,裡面的人醒了。”
從峭壁的山洞裡面有小沙彌急忙出來稟報道。
懷恩這才收回自己遠眺的目光,將佛珠往手上一卷,隨小沙彌往山洞裡而去,每當他心緒起伏的時候,住持師父都會吩咐他面壁思過,這樣整個人都會沉澱下來,那虛浮的心事也就可以隨風而散。
他看了看前幾天救回來的人,看著那人渾身傷口,又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天,傷口都泛白腫脹,鼻息若有若無,原本以為他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挺了過來,確實是命硬。
“阿彌陀佛,施主,你醒了?”懷恩合掌合十道。
那人一臉的虛弱,想抬起手來最後卻又無力地放下,他的眼睛警戒又疑惑地看著懷恩,明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師……父……”
懷恩上前按住他的舉動,“施主儘管放心,貧僧法號懷恩,不是要追殺你的人,此處乃白馬寺後山面壁之過處,素日裡不會有人打擾,你且安心在此養傷。”
那人看到懷恩光明磊落的樣子,雙眼更是定定地與他對視,只見那雙眸子裡只有佛光普照,沒有凡人的算計與貪婪。再說白馬寺他也知道,這裡是皇家寺院,一般的人是不會到此的,沒有比這更好的藏身之處。
這才稍微放心,他點了點頭,“謝……謝……”
懷恩又雙掌合十,“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無須言謝。”看他已經不再懷疑自己,他方才上前給他檢查傷口換藥。
那人的傷勢很重,支撐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懷恩招手讓小沙彌上前,“好好地照看他。”
然後自己又踱出山洞,在洞前的那塊伸出峭壁的巨石上盤膝坐下,將佛珠握在手上轉動著,嘴裡喃喃地念著佛經。
皇宮的婚禮結束之後,李凰熙的十八抬大轎也隨之起程往白府而去,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就設在那兒。
前方是俊俏的新郎倌騎在白馬上,後面是奢華的十八抬大轎,身著紅衣的儀仗在兩邊開路,喜樂之聲震天響。
建京城圍觀的民眾都小聲議論起來,這皇家嫁女果然排場極大,他們已經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看到了兩場公主大婚的儀式,不自覺地就比較起來。
“我覺得長樂公主的出嫁儀式比明福公主排場要大……”有人摸著下巴道。
“胡說,我怎麼覺得明福公主那一場聲勢更浩大,沒了父母親人,皇上身為伯父更不能虧待了侄女……”立即有人反駁。
“……”
坐在喜轎裡面的李凰熙自然聽得到這些議論,她的嘴角緩緩一笑,這樣的聲音是她喜聞樂見的。
相隔不過三個月,她們堂姐妹相繼出嫁,只要稍做得不好,就會引來很多流言蜚語,間接也會影響到皇家的聲譽,正確的說是父皇的民望,可不能落下一個虐待孤女的名聲,所以在安排婚禮上她是花費了心思,誓要一個平分秋色的結局。
其實不算遠的一段路,因為儀仗眾多的緣故,愣是走了一個半時辰方到,此時太陽已經向西邊爬去了。
白晏上沒有高堂下也沒有直系親屬,說白了,主子就只有他一人,所以也無須再舉行什麼儀式,直接就是送進洞房。
李凰熙剛坐在喜床上,白晏就走了進來,一群宮女太監看到他都愣了愣,現在還沒有到洞房的時間,新郎倌怎麼來了?
“駙馬爺,您再急也得等等啊……”喜婆忙道。
這話一出,立即引來兩個人的瞪視,喜婆頓時脖子一縮不敢再攔發出正義之聲,這公主與駙馬的殺氣都很大啊,還是自保要緊,遂身子往旁邊退去給駙馬爺讓出一條道來。
李凰熙這才收回目光,今天她不想再聽到這些個丟臉的字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始作俑者,“你還嫌我不夠丟臉?趕緊出去,父皇的御輦就快到了,你還不趕緊到中門處迎接?”
“我就是想來先看看你。”白晏一臉無辜地道,抓起李凰熙的手輕輕地握在自己的大掌中,“你今天一定沒有吃多少東西,待會兒不用管什麼破規矩,趕緊吃點東西墊胃……”
聽著他關心提醒的話語,李凰熙的臉上嫣紅一片,心窩子裡一片暖流流過,不再發作於他,而是應了聲,“好。”看他滿意地準備出新房,她又趕緊抓著他的大掌,“今晚別喝太多的酒,千萬別被人灌醉了。”
他聽後飛快地在她臉頰上一吻,然後在她耳邊親密地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