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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她推門出去喚夏風去提壺熱水擱在小几子上,怕主子半夜醒來要水飲用。
阿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嚇得要尖叫,隨即拍著胸脯罵他一句。
“都成了宮裡的大宮女了,怎麼還這麼膽小?”阿三上上下下打量道。
“你以為人人是你啊,神出鬼沒的。”夏荷睇他一眼反駁道。
阿三看著她這個樣子,湊近她笑道:“姑奶奶,誰惹你不高興了?”
“除了你還有誰?”夏荷一把推開他,雄糾糾氣昂昂地往前走。
春夜裡,似乎都是有情人的天地。
隨著盛夏的來臨,泰安元年的人們似乎對於去年的喪事都鎖進了記憶裡,天子服喪一日為一月,所以服喪日期早已過了,日子又恢復了以往歌照聽戲照唱的日子,到處又是一片奼紫嫣紅。
李凰熙處理完政事,就有人進來報,說是明福公主今兒個去白馬寺的途中遇襲了。
“傷得如何?”她立即擱下筆,起身就抬腳往這常惹事的堂姐的寢宮而去。
“太醫已看過,說公主只是崴了一下腳,休息個把月就無大礙。”宮人如實道。
李凰熙到的時候,明福公主正痛得嗷嗷叫,“你這庸醫不會小力點嗎?是要本宮痛死嗎?”
太醫惟惟諾諾地應了幾句,倒是有一把淳厚的嗓音道:“公主稍安勿躁,等太醫上了藥就不痛了。”
李凰熙聽到這裡步子頓了頓,本以為這堂姐要反口大罵幾句,哪知聽了半晌她愣是沒有做聲,心下詫異,招了招一旁隨同明福公主到白馬寺的宮女詳加詢問。
那宮女道:“回長樂公主的話,明福公主這次遇襲多得了武安候的世子相救,不然怕是凶多吉少……”遂把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道了出來。
李凰熙觀望這個小宮女滿臉羞紅,看這樣子應是被這個故事打動了,她心下覺得有些好笑,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點頭,這才示意守門的宮女推開殿門。
“堂姐沒事吧?”
明福公主原本有幾分嬌羞地看著武安候世子,現在聽到李凰熙的聲音,貝齒咬了咬紅潤的嘴唇,瞟了她一眼,“來看我死了沒有?”
“看堂姐這說的是什麼話,讓外人聽見豈不是徒增笑話?”李凰熙的臉色一板,“再者看你有氣有力地說話,離死還遠著呢。”最後也不陰不陽地回了她一句。
“你!”明福公主知道說不過她,遂別開頭到一邊生著悶氣。
武安候世子聽著這兩人鬥嘴,果然如傳言所說,這兩個公主不和,他站在一旁聽到這些個話到底有幾分尷尬。
“本公主這堂姐還真是多得世子相救。”李凰熙適時地看向武安候世子,溫和地道了聲謝。
“臣不敢當,不管為臣還是為民,見到不平事也要拔刀相助。”武安候世子大義凜然道,“只是這一群強盜在建京城郊出沒,恐會擾亂建京的治安。”
明福公主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悄然抬頭看向他,這個男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尤其是說這話的時候形象更是瞬間高大起來,她的眼睛突然移不開了,心一直“撲撲”地跳,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臉在發燙她趕緊低下頭來掩飾。
“本公主會責令建京府尹掃蕩這群膽大包天的強盜。”李凰熙一臉嚴肅道,然後朝太醫詢問了幾句明福公主的傷勢,眼角卻瞟到武安候世子有禮地嚮明福公主告退。
在這個男人恭敬而有禮地退出去之時,明福公主的眼睛一直痴痴地看著他,眼裡有不捨也有一絲迷惘。
李凰熙沒想到她對懷恩的迷戀就是這麼膚淺,這個堂姐似乎又發現了可以追求的新目標,她的小臉泛起一抹光彩來,這在二十芳華的姑娘身上很是耀眼。
“堂姐。”
被李凰熙這麼一喚,明福公主嚇了一跳,拍著胸脯道:“你搞什麼?喚得那麼大聲,我耳朵沒聾。”
“可我喚了你好幾遍,你怎麼沒應我?”李凰熙冷臉道,“你怎麼又往白馬寺去了?你不想知道你母后的死因嗎?”
明福公主不屑地看著她,“你還好說,你出爾反爾,明明說等到父皇駕崩就告訴我,可現在過了多少個月,你怎麼還不說?你分明就是耍著我玩?哼,這後宮你現在最大,又豈會將我這個孤女放在眼裡?”
如果可以,李凰熙是很想將明福公主踢出皇宮由得她自生自滅,只是她到底在皇叔臨終前承諾了,所以這包袱在沒找到下家前還要揹著,不過她此時臉色一沉,“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