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權,什麼復國,都將灰飛煙滅。
母親啊,您在天之靈看到沒有?當年你意圖啄雁,哪知反被雁啄,失了身失了心,我知道你死得不甘心,可你死之前到底恨過這該死的宿命沒有?
即使您不原諒孩兒,我也依然無悔,百多年過去了,不但我們白家要放下這天真的夢,那群曾經追隨大順的遺民們也應該放下,為了讓放下的人活得更好,這群頑固只能犧牲。
從很早開始他就知道與他們是無法溝通了,現在他正在讓更多白家遺民融入兩國的生活當中,就必須斬草除根。
因而在看到有幾人成功突圍翻牆出去,他當即下令,“派人連夜追趕,必殺之。”
“是,公子。”
黑衣衛領命,立即循著血水追過去,儘量不驚動建京城的民眾與官兵,一群追逐戰在忽明忽暗的月夜下進行。
白晏站在廊下,看了看滿地的死屍與鮮血,朝剩下待命的烏衣衛道:“把這一切處理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的珠絲馬跡。”
命令畢,即收劍往內宅而去,神情極其嚴峻,這一戰過後,遺老們已經不再成為問題,而他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說出去,等到他與凰熙成婚後生下幾個孩子,他總有一天會告訴她,他從何而來。
只是,不能是現在。
一想到這裡他握緊拳頭,白家是無力翻天了,這個認知李凰熙也甚是清楚,所以她對於他白家後人的身份是沒有半分芥蒂,而且他的表現也讓李盛基這帝王放心,皇帝沒有雄才大略,他不會想到什麼王者的征服夢。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他,不能讓人毀了這一切。
天色將亮的時候,黑衣衛已經將白府內清理得乾乾淨淨,如同那一場混戰沒有發生過。
五更天時,阿二就回來覆命,“公子,逃走有五人,其中三人已經被我們趕上且擊斃,一人身受重傷墜崖,一人跌落護城河……”
“都派人去追了沒有?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白晏坐在原位臉色陰暗地道。
“是,已經派了兩撥人去找了,相信必定能找到最後的屍體。”阿二忙道。
白晏這時候站起踱到窗前,看著外面有人將燈籠取下吹熄,天就要亮了,“我與凰熙的婚禮就要到了,絕不容許有半分差錯,聽明白沒有?”
阿二身體一震,忙應“明白”二字,公子的打算他心裡也清楚,就是不能讓這事外傳,也絕不讓這群遺臣們有機會破壞且阻止婚禮,不然公子也不會選擇將他們都引到建京城一次性解決。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白晏的心情才放鬆了些許,又返身到案前,這次大婚有許多事要做,白府要重新裝修,位於它旁邊的長樂公主府也正在抓緊時間修建,這是大齊公主成婚的規矩,在夫家旁建立公主府,既全了駙馬家族的臉面,也讓公主們不至於掉架。
白晏想要李凰熙住得舒服,所以這兩處府邸的工程都是他親自監督,看著工部的人施工。
翌日的建京城一片寧靜,無論是官方還是百姓沒有人提及到白府發生的血案,李凰熙自然也不會知道未來夫婿昨夜進行的殺戮。
此時的她正在抽時間挑選成親的物品,無論是禮服還是首飾都一一過目,定要盡善盡美。她的手在那柔滑的絲綢上撫過,紅色吉服上的鳳凰圖案栩栩如生,“不錯,這宮裡司繡的手藝是比昔日我們王府裡的繡娘強。”
在李凰熙滿意那吉服之時,李安熙也在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那頂鳳冠,上面使用的都是南海進貢的碩大珍珠,奢華至極,她的眼神一片黯然,他們就要成婚了,她在心裡默默地一直重複著,一滴淚悄然而下滴到那珍珠上面,一朵小小的水花綻放後又即快消逝。
“五姐,你怎麼了?”壽康公主巴上她的腿,抬起頭看到她似乎在哭,不解地脆生生道。
正與宮娥商議物品優缺點的李凰熙聞言,趕緊轉頭看向李安熙。
感覺到長姐的視線,李安熙打了個冷顫,頗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意味,她忙抱起壽康公主,“五姐沒事,正在看大姐的鳳冠呢,十一快看看,可漂亮了,告訴你,比明福堂姐成婚時的還要好看……”抓著壽康公主的小手撫摸上那冰涼的珍珠。
只可惜壽康公主的注意力並沒有轉移,李安熙比李凰熙陪伴她的時日要多,所以她一向也很是心疼這個五姐,只見她伸出小小嫩嫩的手,輕輕地將李安熙來不及拭去的眼角的淚水抹去,“五姐,你怎麼哭了?”
李安熙的臉色一白,眼角瞟了瞟長姐的方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辯駁下去?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