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片髒亂差的小地方,警察們稱之為c市的“地下區域”,是c市罪犯最頻繁出沒的地區,也是各種刑事案件頻發的地方。他上一次來這裡,追著一個*犯跑了足足五公里,最後小腿中彈,胸膛被刀劃了個大口子。說實話,他實在不願意懷疑楊文彬,可他居然追著他來到了這種地方,簡直是逼著他對醫生起疑心。
楊文彬在骯髒的小巷子裡拐來拐去,嚴君黎莫名其妙,但又急於找到對方的目的地,只得一路跟了上去。然而就在醫生拐過一個轉彎時,卻突然消失在了嚴君黎眼前。
嚴君黎心裡一驚,飛快的轉過頭,下意識就掏出了槍。
果不其然,楊文彬正站在嚴君黎的身後,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表情說道,“嚴隊長來這種地方,是想跟我一起溜個冰*嗎?”
(*溜冰:黑話,指冰丶毒。這裡是楊文彬察覺了嚴君黎的跟蹤和懷疑後開玩笑說自己販毒。)
嚴君黎舒了一口氣,把槍別回後腰,一臉的無奈,“真不錯啊,楊醫師。察覺跟蹤以後立刻走折線,迷惑跟蹤者,然後找機會閃進拐角躲藏起來,再趁對方追趕上的一瞬間攻擊,你的反應都快趕上軍統特務了。”
“我可沒攻擊你,反倒是嚴隊長把槍衝著我了好不好。”楊文彬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就算我怎麼說你都會跟來。”
嚴君黎心說廢話,揹著警方上這種地方來他不懷疑可能嗎?只不過嘴上客氣多了,“怎麼說話呢,這地方人多眼雜,越髒的地方老鼠越多,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我於公於私都要擔心吧。”
楊文彬對他這套說辭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發表不同意見。反倒是一瘸一拐的慢悠悠的走起來,一副要散步的架勢,嚴君黎也只好和他肩並肩的走起來。
“我年輕的時候在這邊生活過一段時間。”果然不久後,楊文彬就開啟了話匣子,“我父母,在我十七歲那年去世了。十七歲,我還在上高中。父母雙亡,我交不起學費,就退學了。流浪了好幾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在c市輾轉了很久,發現在這個地方我能偷點吃的或者錢,能活命。那個橋底下,喏,看見沒?那時候我晚上就睡在那兒。”
“你父母……”嚴君黎有些吃驚,“他們是怎麼……”
可是楊文彬搖搖頭,表示不願意說。
“那那時候沒有什麼親戚收留你?”
“沒有,我們家一直都沒有什麼親戚。從小我就沒見過我們家的任何親戚,只有我、我媽和我爸。”楊文彬徐徐的說,“我在這兒流浪了好幾天,有時候要飯,有時候偷東西再拿去賣。後來啊,就是在那座橋底下,我被一家小茶館的老闆給撿回去了。”
第九章 端倪
“噢——原來是這樣。”嚴君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突然要來這麼髒亂差的地方散步,是要去拜訪當年的救命恩人嗎?”
“我本來要自己過來,是你說什麼擔心我的人身安全,非要跟來的。”楊文彬白了他一眼,“嫌棄你可以走。”
“你看你,我哪是那個意思。那人對你來說肯定是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那時候離現在有多長時間了?二十年?三十年?”嚴君黎好奇道,“哎,說起來,你現在有多大了?”
“你覺得我看起來有多大?”楊文彬笑著停下腳步。
“這個……三十到四十歲吧。”嚴君黎老老實實的答道。
“差距這麼大?”楊文彬笑了起來,又徑直往前走了。
“誒,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多大嘛!”
楊文彬走到一家小小舊舊的茶館,雖然生意冷冷清清,可是店面卻比其他地方要乾淨許多。楊文彬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吱呀”一聲後,一個老大伯從門後探出頭來,看到楊文彬的臉時,立刻笑起來。
“哎呀,小彬吶,快坐坐坐!這位是你的朋友吧,也快坐!我去給你們沏壺茶。”
“朱伯,麻煩您了。”楊文彬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找位置坐了下來。
嚴君黎心裡笑起來,也跟著坐下來,打趣著說道:“真想不到你這個鐵面生也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楊文彬的眉頭就擰起來:“把我說的跟什麼似的,鐵漢還柔情呢,何況我一個瘸子。”
“小彬啊,他就是倔。”不知道什麼時候,朱伯笑吟吟的端上了兩杯熱茶,茶杯是青釉的,看起來還講究的很。
“他這孩子,小的時候就倔的很。沒爹沒孃的,就瘸著雙腿